Chapter0‘Thedeadisdead,andthelivingstillalive‘
從昏迷醒過來已經過去很久時間了,女子仍然隻是默然的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被剪斷了的發絲之間幽幽的被風緩緩吹過,持續著這種死寂的氛圍。繃帶所緊包著的右眼已經早已忘卻了痛楚,隻剩下撕心裂肺的刻骨銘心的愛。理查德,再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再也不會……
雖然友善的護士最後得到主治醫生的同意把理查德的事情告訴了凱薩琳,但是依然無法料想到自己的病人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該死的上帝!此時此刻的女子心中的悲傷已經無法讓那慈愛的造物主彌補,因為他在那麼短短一天之中就奪走了凱薩琳最珍視的東西,理查德再也不會躺在自己的身邊用溫柔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看著凱薩琳的眼睛了,再也不會在孤寂的假日裏深深地擁抱著自己,再也不會感受到他那溫暖的體溫……
還記得那僅僅是兩天之前的事情,難得節假日可以和理查德一起去一直想去看看的德克羅布威森林度假,卻在半路上出了車禍。那輛黑色的大貨車,如同死神一般的魅影在凱薩琳心中依舊如影隨形,它成為了凱薩琳再次醒過來之前一直在腦中盤桓的夢魘。
護士小姐很耐心的告訴了凱薩琳所有從警察那兒知曉的經過,詳細的似乎感覺好像她親身經曆了這一番事件。而凱薩琳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聽著護士小姐的敘述,以及理查德最後的心願。
事故發生得很突然,十四號林道也並不是什麼交通事故頻發的場所,而這次的車禍卻恰恰巧巧發生在了這裏,發生在了驅車去準備度假的情侶身上。黑色大卡車不知為何半途中前部車輪全部爆胎,駕駛員製禦不及撞上凱薩琳他們的車子。而凱薩琳當場失去了右眼,昏迷不醒,理查德雖然依然保佑著意識卻全身性骨折,據說脊椎神經也遭到了破壞。在以最速送往這所醫院之後,理查德說出了自己的遺願,想把自己的右眼移植給自己的女友——還陷入在昏迷之中的凱薩琳。在得到了雙方家屬的同意之後,醫院開始了手術,於是凱薩琳失去了的右眼的眼眶中,與戀人的右眼永恒的結合在了一起。而理查德這在手術成功後兩小時後就這麼走了……
聽完這些,凱薩琳依舊怔怔的看著窗外,似乎這些話都如同無關自己的閑言閑語一般。護士小姐講完之後囑咐了一下有事請按鈴就這麼走了,病房裏再次隻剩下凱薩琳孤單一人。
雙手輕輕撫摸著纏繞著繃帶的右眼,凱薩琳拚命想哭出來,卻無可奈何的擠不出來甚至一滴的眼淚。
回想著以前與理查德那些美好的日子,凱薩琳頓時對未來自己的生活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爸爸媽媽在法國,雖然在車禍之後想立刻回來,但是身為聯邦駐法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他們不能就這麼拋下工作這麼回國。理查德是孤兒院出身,身為監護人的愛麗莎修女也早已作古,這次的車禍後的手術也是隻通過了理查德公司的人事經理才決定的。這下子,孤孤零零的凱薩琳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就這樣孤獨寂寞的死去嗎?
凱薩琳一把扯掉自己右眼之上的紗布繃帶,泄憤一樣的拋出了窗戶之外。護士小姐說過移植手術成功的令人覺得驚訝,她已經可以拆下繃帶,用戀人的眼睛看看世界,這反而使凱薩琳覺得更加惱火。
忿忿不平中的她眼角突然看到病房的角落蹲著一個陌生的孩子,而剛才護士小姐走後並沒有人進來這間房間,而一開始這裏也隻有凱薩琳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在這麼一瞬間這裏突然多出一個人來了呢?
“嘿,孩子,你是怎麼進來的?”凱薩琳十分驚訝,試探著問道。
可是沒有任何回應,似乎早預料到會是這種情形,凱薩琳試著走下病床。既然對方不回答,那就自己去發掘答案,這一直是身為警探的凱薩琳工作中所把持的態度。
隨著凱薩琳的接近,孩子依舊無動於衷,甚至一聲不發。
疑問越來越多,這個“孩子”——也許是孩子的人,為什麼這麼的固執?為什麼一直隻蹲在這個角落而不發聲?
固然想得太多對一名警察不是什麼好的點子,可是畢竟是攸關生命的車禍才剛剛過去不久,頭一回下病床身體便早早的給出了抗議,右腳腕酸痛的程度遠超過乖乖躺床上時的舒暢,凱薩琳下意識的緊閉著右眼依舊向前緩緩行動。
但是,孩子消失不見了。
就在凱薩琳腳腕發痛閉起右眼這短短幾秒,消失不見了。
見鬼了?作為一名並不信教的年輕警察,凱薩琳不相信有鬼,可是眼前的這事又如何解釋?
她驚呆了,也非常不解,難道這些全是自己喪失生存積極心的幻覺?失望,不解,躊躇不止,凱薩琳遲疑了。
然而一切再次在她的眼前逆轉,因為——睜開了右眼。孩子的“幻象”再次出現,而且那麼的真實。
右眼右眼,都是因為從理查德那兒得來的右眼?
難道,看不見的真實是實際存在,亦或是本身就存在,而被愚昧之人所不見?
理查德,你給予了我我永遠都可能理解不了知曉不了的鑰匙。
-----------------------------------------------------------Chapter0theend.
Chapter0.5‘It‘stimetomoveon‘
“是時候向前看了。”
“看到你這個樣子,理查不會開心的。”
“理查的確不在了,但是你還活著。”
凱薩琳已經有些麻木了。
不管是怎麼樣的話語,出院後總是有人這樣那樣的來安慰自己。
也許的確是時候向前看了。
但是,凱薩琳深深地知道自己,現在的自己根本做不到。
忘不了海誓山盟的深情,忘不了威士頓海域那次忘我的吻,忘不了特雷克山峰那次熱情的擁抱,忘不了有關於理查德·亨特的一切一切。
當那名好心的護士小姐靜靜地耐心地告訴自己理查德最後的心願,當自己確確實實拿著理查德的死亡證明時,那一刻,那一分,自己已經和理查德一起離開了這個凡俗不耐的塵世。
但是,但是,為什麼你留下了我,留下了本應屬於你的光明?
出院已經有兩周時間,回到警察局的凱薩琳明顯的仍然不在狀態。盡管依舊有善意的安慰和無情的嘲諷,隻是這一切似乎早已與凱薩琳沒有了絲毫瓜葛,凱薩琳的世界早已經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被吞噬的一幹二淨,沒留下任何能夠替代過往與那個叫做理查德的人的所有東西……
也許,真的是時候朝前看了。
“凱薩琳?”
沉默了許久,凱薩琳朦朦朧朧的才意識到有人在想自己打招呼。
一頭金發披肩的前輩,來自愛爾蘭的美人胚子,高級警探布蘭特正在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噢,真的……真的是很抱歉……”凱薩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和失態,連忙向布蘭特警探道歉。
“那麼,請你收拾一下東西吧,今天會有新的警探過來接替你。”布蘭特美麗的臉上卻是堆滿了不屑和不滿的神情,“局長昨天確實是找你談過了吧?我可不想惹多餘的麻煩。”
說罷她神經質的看了看凱薩琳依然沒有恢複神色的眼睛,“希望你的新工作愉快。”
哦,沒錯,因為兩天前的另一件意外事故,自己已經成了整個警察局的“危險分子”了,凱薩琳苦笑著向表情微妙的前輩道了聲謝。
兩天之前,凱薩琳向著一位許久未見麵的同事打了一聲招呼,因為她清楚地看到那名同事坐在平常的位子上微笑著喝著咖啡,於是便習慣性的說了聲午安。然而,其他同事們莫名其妙的疑惑的神情告訴了凱薩琳事情並不是那麼可以從容那麼簡單的。
那名同事在前天的市銀行搶匪的直接交火之中已經喪生,並且正是在當場斃命。
凱薩琳因為這個事情成為了局裏的眾矢之的,原來伴隨著出院的自己的安慰話語幾乎全部成為了惡毒的詛咒和譏笑。
“能夠見到鬼魂的警察還是不要當警察最好,人民需要能夠保護他們的隊伍,而不是能夠見鬼的通靈者!”局長昨天下午“特意”與凱薩琳見了一麵,如是說。
“凱薩琳你需要停工休整,暫時將證件上交。我會安排其他人來接替你的工作,這一切完全是為了你好。”
局長的話是那麼絕情,卻也無法讓人反駁,誰會希望一名能見到鬼魂的人與自己一同共事呢?至少凱薩琳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這次車禍,失去了最愛的男友,卻得到了男友留下來的意想不到的“遺產”。
“不用那麼麻煩了,長官,我自己辭職。”凱薩琳安安靜靜的說完,然後轉身便離開了辦公室,隻剩下目瞪口呆的局長張著大嘴帶著一臉的惱怒。
平靜的整理好了自己的物品,凱薩琳一樣平靜的走向警局的招待台,交出伴隨自己三年的警員證件,也許,這正是摒棄過去向前邁步的一種可能性吧。
“好的,這是我的……,”凱薩琳正欲遞過證件,這時不知道誰搶先一把搶走了證件。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證件。”凱薩琳看著麵前素未相逢的人,鄭重的說道,“請把它還給我!”
“真是不好意思,這位警探,”麵前的黑人男子摘下帽子,優雅地向憔悴的凱薩琳行了個禮,“我的名字叫做薩爾蒙·德雷克,也是名警察。”
凱薩琳奇怪這名莫名其妙的“警察”為何要搶走自己的警員證件,有點不耐煩的說道,“我想我並沒有在哪裏見過你先生,不過請把東西還給我!”
“那確實是事實,但是你的證件我想……,”薩爾蒙並沒有被凱薩琳煩躁的心情嚇退,依然彬彬有禮的微笑著,“那麼,我隻是想說你不用把你的警員證件上交了。”
“什麼?!”凱薩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我不需要辭職了嗎?但是我已經向查爾斯局長他……”
“準確的說法是你被調離到了警局的別的部門。”德雷克先生高深莫測的笑容依舊,但是此刻在凱薩琳麵前卻不是僅僅幾分鍾之前那個不明就裏搶奪別人的東西蠻不講理的失禮的男人。
“明天早上九點,請到這個地址上班。”德雷克從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張便簽,與證件一起輕輕的塞進凱薩琳手中,“請務必準時到崗。”話畢,薩爾蒙轉身就要離開。
“請等一下,”凱薩琳急忙追上前去,“很抱歉我剛才對你那麼失禮,很對不起!”
“那麼就請務必準時,我有新的同事要介紹給你。”薩爾蒙的微笑形象幾乎就這麼刻在了凱薩琳的眼裏。
“對了,你的男友理查德的遺物裏發現這個,”德雷克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我想這個東西還是應該交給你吧,那麼告辭了。”
這把鑰匙?似乎凱薩琳的確從哪兒看過這把鑰匙,對了,這是理查德公寓的鑰匙。雖然理查德和凱薩琳是已經交往了3年以上的情侶,但是理查一直堅持自己一個人住,而沒有選擇與同樣一個人生活的凱薩琳同居。理查德去世後,自己也的確沒有收到關於理查德生前所使用的東西的處置方法和下落。而理查德曾經的監護人修女愛麗莎也已經去世,就目前而言,與理查德關係最緊密的就是凱薩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