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處在刺鼻氣味的包圍中嗅覺已然麻木,沢田綱吉不著痕跡地又往獄寺懷裏靠了靠,等聞到獄寺身上始終如一的淡淡煙香,他才覺得自己的嗅覺恢複了一點感知。
銀發Alpha愣了愣,而後放縱自己的私心將人捂得更緊了一點。
班納跟著他們退出了教會,把吐的不省人事的村田扶到一邊休息,還給他灌了點隨身帶的甜薑茶,結果村田吐得更厲害了,班納知道自己又弄巧成拙了,手忙假亂一陣道歉,最後在偵探的示意下跑去通知其他在職的警衛隊成員去了。
“獄寺君謝謝……我已經沒事了。”
沢田綱吉揚起後腦勺,憑著感覺“看向”自己的執行官,對方依舊傻乎乎地緊緊蒙著他的眼睛環著他走,完全沒有意識這過猶不及的保護已經在一定程度上給他造成了不便。
聽到他的話,獄寺隼人這才感受到掌心微微劃過的卷翹睫毛。
“!抱、抱歉!”
獄寺火燒火燎地收回手,慌忙背到身後,另一隻手不安又尷尬地不停搓動左手手心,像是要刮去又像是要將那羽毛般縹緲的觸感刻入血脈,直到本就通紅發熱的手掌像是握了熔岩般痙攣抽顫。
獄寺隼人小心翼翼瞧著少年的神色,用了好一會兒才確定自己剛才自作主張的逾越之舉沒有引起Omega的不快。
Alpha斂目,他的喉結微不可聞地滾了滾,沢田綱吉過於寬容的態度總讓他有一種自己可以找到許多可乘之機的錯覺,他又抬頭看向沢田綱吉,隻見偵探已經兀自思索起來,用手杖的手柄抵住自己下巴,淡色的眉輕輕擰著。
獄寺隼人感覺自己似乎又手癢了,他想再次鬥膽碰一碰少年,撫平他眉心的困擾,解決他的所有難題,事實上他確實可以做到。
銀發Alpha張了張口,又閉上,最後隻是專注地凝視著少年,似乎怎麼也看不夠,他太珍惜這樣難得的光景了,可以正大光明地流露渴慕、可以義正言辭地貫徹守護,哪怕隻能簡單看著,他也希望這一刻能成為永恒。
可惜事與願違,警衛隊很快就趕來了,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坎特伯雷大主教,以及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下的查理伯爵。
他麵朝教堂,拽著睡帽,再一次誇張地跪下了,口中“上帝”、“父神”之類的存在已經被問候了個遍。
查理這足以稱得上“不成體統”的模樣讓坎特伯雷皺了皺眉,和他不同,即使來得匆忙,這位大主教在著裝與儀態上仍然保持著不可侵犯的凜然威嚴感。
坎特伯雷在胸\\口上畫了個十字,他流露出淡淡憂思的視線在觸及不遠處的棕發Omega時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抹欣賞的亮色,而後他似乎意識到現在的情形不太合乎時宜於是移開了視線。
那停頓實在太過短暫,沢田綱吉作為當事人都一無所覺,倒是時刻在警惕偵探附近一切風吹草動的銀發Alpha敏銳地瞪視了過去,但那時坎特伯雷已經皺眉看向了教堂。
獄寺隼人知道自己有些太疑神疑鬼了,可他就是控製不住,尤其是在察覺到坎特伯雷也是Alpha後,對方似乎要更優質於自己的信息素讓他如臨大敵。
沢田綱吉簡明扼要地和前來接手的辦案人員描述了大概的事發經過,並將他的猜想也都整理了出來。
“布洛德生前曾約見了一個人在教堂見麵,還請多詢問一下平時這時候會聚集在教堂附近的流浪者,他們說不定看見了什麼……”
基於受害者死亡方式中透露出的宗教儀式感,沢田綱吉將重點懷疑對象放在了那些狂熱信徒和不為人知的邪\\教儀式上。
他還想繼續留在現場幫助大家斷案,可在查理的強烈要求下沢田綱吉還是姑且返回了自己的住所稍做休息,獄寺自然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終於能回到僅有他和少年兩人的小家這一點令獄寺隼人雀躍不已,他迫不及待想好好檢查一下沢田綱吉有沒有受傷,然後再像前幾天一樣,去浴室幫小偵探放好熱水,在他沐浴期間溫好牛奶並加入一點蜂蜜,結合時下的流行搭配準備好偵探第二天的著裝,最後將臥房裏的被褥鋪好、窗簾拉好,與昏昏欲睡的少年道一聲晚安……今天遭遇了那樣的意外,不知道小偵探有沒有被嚇到,或許他還可以為少年讀讀睡前故事?
獄寺隼人下意識忽略了沢田綱吉早已不再是還需要睡前故事的年紀,他隻是事無巨細想要在少年生活的方方麵麵留下痕跡,哪怕沢田綱吉曾多次婉拒,可隻有完成了這些獄寺隼人才能守在小客廳的沙發裏勉強安穩的睡上一覺。
其實沢田綱吉為他準備了單獨的房間,可客廳裏的小沙發離沢田綱吉的房間要更近一點。
銀發Alpha細數他為自己安排的點點滴滴的活計,都沒什麼意義,可往往簡單而又充實的日常便能帶給人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然而他的好心情沒能維持多久,在他們抵達公寓門口時準備進門時,坎特伯雷竟然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十分抱歉偵探閣下,還請原諒我的唐突打擾……關於這次的瀆神者我有一些線索想要和您分享,但恐怕不太方便有外人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