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第六十五章(1 / 3)

如果讓伊芙琳重新選擇,她絕對會對之前想著省事就不帶底下那層麵具的自己扇兩巴掌,雖然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她知道維吉爾八成是之前就認出她了,而以最後的這一招看來如果帶著麵具的話會和臉一並被劃破,但是好歹在尼祿麵前能遮一層是一層。

不過她倒是不後悔在孩子麵前揍他爹的事情。

伊芙琳舔著臉側流下的血,大腦控製著理智漸漸回籠,心底有野獸在怒吼,卻被她無視了。

維吉爾沉默地走到一邊去撿起了自己的斷手,然後照著切口的部位按了上去。右手按著接口處,又捏了捏,瞬間斷手就完好無損地給接了回去,除開原切口處的血跡,竟是看不出來剛剛被砍斷的樣子了。

伊芙琳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慢慢地往那掃了一眼,磨了磨後槽牙。早在看到尼祿完好無損的左手時她就猜到半魔的回複能力有多強,但是尼祿好說歹說還獨臂了一段時間,而維吉爾呢?這廝竟然當著她的麵就跟個沒事人一樣給秒接回去了。

幹,她臉上的血都還沒止住呢!

伊芙琳給氣得半死,卻也無可奈何。半魔雙子的回複能力何其變態,在伊芙琳的預估看來甚至高於超人略遜於死侍。

氪星人雖然鋼鐵之軀,但是會受到氪石等一些特定東西的傷害,雖然在黃太陽下能恢複,卻會留下傷疤。她看過超人的身體,或許是因為對付的基本上都是變態的外星敵人的緣故,他身上的傷疤不比布魯斯少到哪去。

而死侍呢,這廝被捶成肉醬都能變回去,據他所言這似乎是受到了死亡女神庇護的原因(原句是說他泡了人家然後得了這力量),伊芙琳對此保留意見。

但是死侍和克拉克出事都是慢慢恢複重新長好的,哪像他們,伊芙琳抽了抽臉,這和機器人似的,直接把“零件”給拚回去了。

維吉爾沉默地看著沉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伊芙琳。女人的模樣不像二十多年前他們剛剛成年的樣子,反而像極了他靈魂遊蕩時在家外看到的那副近二十來歲的樣子,隻是現在看上去要比那個時候更戾氣一點。

伊芙琳要比他大一歲,想來如今也四十出頭了。可女人卻仿佛是受到了時間的眷顧般,與他們具有惡魔血統能夠延長衰老一樣(但丁看上去老是他不刮胡子邋裏邋遢的緣故),伊芙琳的麵容沒有絲毫變化,永遠是他年少時最熟悉的樣子。

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問她,尤其是關於尼祿的,關於這分離的二十年的過往的,可卻在看到伊芙琳臉上的傷時所有的疑問都卡在了喉嚨裏。

過去也不是沒有打過架,但基本上都是練練手,點到為止就好。但這是他第一次在伊芙琳身上留下傷,雖然隻是破碎的麵具劃破的。

一切的話語都被卡在喉嚨裏,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任由詭異的氣氛蔓延。

伊芙琳沉默地看著維吉爾,男人的臉上有些許戰鬥時沾到的灰塵和擦傷,卻絲毫不影響那副逸麗的麵孔和那雙漂亮的讓她印象尤為深刻的冰藍色眼瞳,裏麵盛滿了破碎的天空,和所有的,對她的,複雜的感情。

仿佛在透過現在的她看二十多年前的她。

嗬,二十年前的她不也是她。

伊芙琳冷眼看著男人將手接好,現在縱使男人再過和她契合也不能在她的心底引起一絲一毫的漣漪。失憶和失去控製的感覺讓她無比的暴躁。

伊芙琳意識到自己現在再也無法控製住事情的發展,她得趕緊走了,在一切變得更糟之前。

女人微微抬手,頓時就仿佛手心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般,地上的麵具碎片一片一片地向她的手心聚攏,然後複原。

伊芙琳一手抓著惡鬼麵具,一手提著刀後退了幾步遠離了維吉爾,然後朝反方向轉身,剛想起躍飛走卻被一道聲音定在了原地。

“等等!”

尼祿喊住了伊芙琳。

.

在伊芙琳麵具被打碎時,尼祿就想衝上去了。一大串的質問卡在喉嚨裏,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怨恨亦或者是失望。

為什麼,

為什麼你明明還活著,卻到現在才來找我。?

為什麼你來找我了,卻不和我相認?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現,還鬧了這麼一出?

然後就被了解他的女孩給拉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姬莉葉,這才遲遲反應過來,女孩可能早就知道了伊芙琳的身份。

“姬莉葉,你是不是......”

姬莉葉在心底對伊芙琳說了千聲萬聲的抱歉,卻還是告訴了尼祿關於之前伊芙琳和她說過的所有。

“尼祿,你先冷靜,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縱使再憤怒,尼祿還是強忍著聽完了姬莉葉的講訴。

瀕死,失憶,隨時處於生命危險之中。

伊芙琳的情況像是一盆冷水一樣澆在了尼祿的頭上,熄滅了他所有的憤怒,隻剩下了不知所措和悲傷。

“她,她......”

如果不是維吉爾剛好到來,剛好放出了那股氣,伊芙琳就不會趕來,也不會再出現。

他或許會在了解後去哥譚找回自己的另一半血緣,但是如果沒有這場架,或許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真實的伊芙琳是副什麼樣子,畢竟在之前的一個月裏,她就真真切切像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女性一樣。

或許等到哪天她意外死去尼祿才會知道他母親的強大吧。

尼祿被這一係列的轉折打擊得十分茫然,還未來得及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卻是看見伊芙琳沉默地收了麵具,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打算離開了。

那看向他的眸子灰暗而孤寂,仿佛裝滿了一整個荒蕪的宇宙。尼祿一時間心神俱顫,姬莉葉推了他一把,最終還是口比腦快,開口叫住了伊芙琳,

“等等。”

女人還是停下來了,微微側過頭來。

“你,你......”

草,他該說什麼?

和伊芙琳相處的一個月的時間完全沒用,之前對對方的了解在麵具破碎的那一刻就全部被推翻,竟是一時尷尬了下來。

而伊芙琳卻很耐心地等他開口。

她也在隱隱地期待著些什麼。

尼祿看了她一眼,然後慌張地撇開眼神,卻是注意到了伊芙琳臉上那道長長的,血止不住的傷疤。

“那個,家裏有藥,你,你要不要包紮一下?”

草,他在說什麼啊!

伊芙琳看著尼祿結結巴巴的樣子,心底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她也看到姬莉葉拉著尼祿說話了,想來還是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他。

但是伊芙琳卻並不覺得生氣,雖然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她的控製,但本身也是她衝動所致,此刻怒火卻是息下來了。

伊芙琳點了點頭,收了麵具,將刀換到左手,抬步往屋裏走去。

尼祿和姬莉葉緊張地跟著進去了。

而維吉爾則看她動作後慢慢地跟在最後頭,這時在旁邊看戲聽了全程的但丁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可以啊老哥,不愧是你。”

“?”

維吉爾撇了他一眼。

“這就是你藏得嚴嚴實實的打死也不和我說的尼祿媽媽?”

維吉爾挑眉,嘲諷到,

“看來你記憶力比我還不好,但丁。”

“?”

但丁滿頭問號地看著老哥悠哉遊哉地進去了,才遲遲想起一個月前他們在魔界互毆時維吉爾說過的話:

“你不用問,你見過她。”

“你見過她。”......

嗯?不是?

“誒?老哥!”但丁急衝衝得跟進去了。

沒道理啊,伊芙琳這麼特別的女人他見過了他會不記得?啥時候的事?

.

伊芙琳進去之後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尾,乘風被隨意地倚在一旁。

尼祿和姬莉葉去找醫用箱了,維吉爾進來後看了眼,就直接很是板正地坐到了伊芙琳邊上。

他現在還不知道伊芙琳失憶的事,還以為對方隻是和以前一樣耍小脾氣。

如果伊芙琳現在知道維吉爾現在在想什麼絕對會直接拔刀再和他幹一架。

但是伊芙琳不知道,所以她隻是看了眼男人,冷哼了一聲,然後撇過頭去。實際上眼神一直時不時地往男人那邊瞟,發覺要被發現時又裝作在看別的東西飛快轉開。

“......”

維吉爾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心底隻覺得好笑。想想伊芙琳架也打了,手也砍了,過會兒他“示弱”一下氣差不多也該消了。

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吵過架。初識的時候就吵,後來相處的幾年裏也不是平平和和的。往往都是鬧了之後分離,然後過了段時間,冷靜下來了之後去找對方。有時會是很恰巧地遇到對方在戰鬥,然後上去解圍,事情結束之後自然而然也就和好了。

不過這次可以說是有史以來鬧得最凶的一次了。

維吉爾看了伊芙琳一眼,女人正托著腮幫子看著空中的某一個點發呆,臉頰上的血還在不停地流。

他把手伸向傷口。

“你做什麼?!”

伊芙琳立馬像隻炸毛的貓一樣,在他還沒碰到時就抓住了維吉爾的手腕,猛地轉過頭來狠狠地瞪著他。

“幫你止血。”

“不需要!”伊芙琳甩開了維吉爾的手,冷冷地說到,“它會自行恢複,不需要你操心。”

但是伊芙琳知道這傷估計恢複的可能性很小了,因為這次她的體質竟然奇怪的並沒有起作用,而且出血量非常的不合理,她覺得這絕對和維吉爾有關係,但即使這樣她也不想讓對方給自己處理。

不就是破相嘛,戰時誰臉上還沒有一兩道疤來著,又不是什麼稀奇事,她又不靠臉賺錢。

哦豁,老哥碰壁了。

但丁樂嗬嗬地在邊上當個透明人看戲,維吉爾倒也沒心思去理弟弟在幹什麼。

“傷口會感染。”

“尼祿去找醫藥箱了。”

“......你還在生氣。”維吉爾闡述道。

伊芙琳這下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他了。

“我不該生氣嗎?”

維吉爾張了張嘴,說道:“你已經砍過我的手了。”

伊芙琳挑眉,冷笑一聲,

“是,惡魔,真了不起啊,哈?”

她看向但丁,問:

“尼祿的手多久才接上的?”

但丁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cue,一時間有點怔愣。雖然不知道伊芙琳從哪得到的消息,但是他還是選擇如實回答,

“一個多月吧,準確來說是自己長出來的。”

伊芙琳看向維吉爾。

男人很是一本正經地解釋,

“他畢竟隻有四分之一的惡魔血統,恢複能力要比我稍弱一點。”

伊芙琳沒太在意他這解釋,隻是又撇過頭去,在一陣沉默後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

維吉爾看了過來。

“如果你當時回來的時候知道尼祿是你兒子的話,你還會那麼做嗎?”

維吉爾一怔,說道:“你當時果然也在場。”

伊芙琳很是不耐煩地,“你以為我想在場?我不但在場我還看了全程。”

“那你沒阻止他?”但丁詫異地問道。

伊芙琳是不會說出她第一眼也沒認出尼祿,直到尼祿被砍斷了手之後才反應過來的,然而她還沒說話,維吉爾就替她解釋了。

“她當時隻是靈魂體。”

伊芙琳瞪向維吉爾。

果然,當時的感覺不是假的,維吉爾在紅墓市時候的反應是真的察覺到她的存在了。

“這不重要,”伊芙琳的語氣微微加重,“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為了取回閻魔刀。”誰知道尼祿那個傻小子會把閻魔刀放在鬼手裏。

“So?”伊芙琳歪了歪腦袋,“如果你當時知道尼祿的存在的話。”

“我還是會取回閻魔刀。”維吉爾頓了頓,“但是會溫和點。”

“然後還是把自己卻成兩份變成惡魔去搞事情是吧?”伊芙琳質問道,“紅墓市的事情是你幹的?”

老天,他們就像是警.察和犯人一樣,一個審問一個回答。

但丁咋舌,伊芙琳到底知道多少。

“逆卡巴拉之樹到了成熟的時候,遲早要破開魔界的封印來到人間,尤裏森隻是用閻魔刀開了個便門。”喵喵尒説

“尤裏森?這是你惡魔麵的名字?然後呢,那棵樹吸幹了那麼多人,是要做什麼?”

“它會結出一顆非凡的果實,目前為止隻誕生過三顆。”

一顆被蒙德斯拿走,一顆造就了夢魘,一顆被尤裏森吞下。

“你吃掉它了?”

“算是吧。”

“......”

伊芙琳深深地看了維吉爾一眼,

“你的人性麵打敗了尤裏森,最終又結合成了你。那棵樹呢?”

“被我們砍了唄。”但丁笑眯眯地說。

“嫂子,你也別太生氣,畢竟後來尼祿已經打過老哥一頓了。”那場麵,老壯觀了。

伊芙琳並不太在意維吉爾的惡魔麵尤裏森照成的問題,這些問題隻是出於例行審問而已,她總要搞清楚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對於的對方的憤怒和不滿大多都來自於失憶的遷怒和替尼祿算賬而已。

所以伊芙琳在冷靜下來後會願意在坐下來好好談談這些事情,而不是提刀要殺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