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兒這段時間睡眠不好,從明晚開始,你每天晚上把這個放進香爐裏。”聖音反手而立,冷冷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小心收好。”
“奴婢明白。”她很清楚,手裏紙包中的東西,是專產於魅門,要是落到外人之手,就等於暴露了她的身份。
流鶯手中的紙包裏裝著繞指柔,是一種藥力極強的春藥,但是它還有另一種功能,那就是放得少時可以使人安睡。
這段時間他沒有給舞兒用此藥,是因為她夜夜噩夢不止,而繞指柔用多了畢竟對身體不好,容易讓人處於昏昏欲睡的狀態。
可是,他明天要走了,那就隻能靠藥了,不過,他會盡量早日回來的。
“明天一早我要和無雪出門,可能要幾日才能回來。”聖音走到舞兒的床前,隔著床幔對裏麵不知道是否已經睡了的人兒道。
除了均勻得呼吸聲,裏麵安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聽到聖音的話,舞兒的身體突然僵住了,師父要和無雪姐姐出門幾天!她以前從來沒有離開過師父這麼多天……而且,這段時間天天做噩夢,沒有師父,她真的好怕……從未有過的恐懼席卷而來,即使當時師父拒絕她,她都沒有這麼恐懼過,因為她知道師父還在身邊,她還看得到,每天還見得到,這次不一樣,師父要走了,還要走好多天!
聖音以為舞兒睡了正欲轉身,身後的床幔被掀起,好久沒有聽到的甜甜嗓音帶著慌亂和不舍傳入耳中,“師父……不去好不好……”
修長背影一怔,聽著如此柔弱酣甜的語氣,他怎麼還能帶著疏離的麵具,然而猶豫片刻之後,終於幹澀得開口道,“不可能。”
“舞兒……會怕……”纖手顫抖的捏著床幔邊緣,期望的注視著因背光而顯得昏暗的背影。
舞兒……會怕……
簡簡單單四個字,如藤蔓緩緩的蔓延到他心底最柔軟最深的地方,紮得他隱隱做疼。
“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獨立。”淡漠的語調在這樣的夜裏如寒風般刺骨,舞兒不禁打了個哆嗦。
一句話將她打回了現實中,嗬,非要師父用這樣語氣跟自己說話,才能醒悟麼,她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
舞兒把漾著水的眸子努力睜到最大,生怕一眨眼淚就落下了,扯扯嘴角,婉爾一笑,恢複到之前疏離的語氣,“嗬嗬,開玩笑呢,我哪有資格開口讓師父留下呢。”
聽到舞兒的話,聖音並沒有停留也沒有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覺,而是向外走去。
一襲白衣立於後園的綠林中,臉上帶著銀色麵具,在月光的照射下,挺拔的身軀和銀色麵具散發著幽冷寒光,夜間的風帶動著如墨發絲在風中搖曳,說不出的妖魅。
“出來。”剛剛在室內,他聞到一股淡雅菊香飄入窗戶,就知道是誰來了。
“屬下拜見少主。”衣著水綠色衣服的女子,麵帶比衣服顏色略淡的綠紗,恭手道。
聖音一改往日裏溫潤的表情,麵具內的俊臉露出厲色,挑起入鬢俊眉,緩緩開口,語氣不高不低,卻字字滲人骨髓,“誰準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