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憐惜地撫著舞兒沉睡中的嬌顏,輕歎一聲:“我要把你怎麼辦才好?現在的我……該如何麵對你?”
他橫抱起熟睡的舞兒,朝床走去,安置好之後走到門外:“流鶯,一會兒吩咐廚房煮些清淡的粥,舞兒醒了端上來。”
“是,少主。”被喚為流鶯的女子雖稱不上美,卻生的清秀,舉止大方得體。
剛才還滿溢溫柔的眼神此刻一淩,以往的和煦全然不見,低沉著聲道:“以後你就是塵家莊的丫寰,是塵莊主撥給舞兒的侍女,要叫我三公子,記住了,不允許再出錯。”
“流鶯記住了,三公子。”少女聰明的答道。
“下去吧,記得告訴廚子,粥的糖放少些,多放些銀耳。”那丫頭就是喜歡吃銀耳,一想到舞兒,那雙淩厲的眸子瞬間變得溫柔了很多。
“是。”流鶯自始至終都垂著頭。
他轉身重新回到屋裏,拉過椅子坐到床邊,眼神變幻莫測的凝視著床上的已進入夢想的人兒。
夜來風襲,涼亭周圍花香縈繞,一藍一白在涼亭中對酒當歌,看似逍遙自在。
亭中美人偏首含笑,白衣勝雪,眉目宛然,纖指撥弄著琴弦,漫聲而唱,“銀床淅瀝青梧老,屟粉秋蜇掃。采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闔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戀情的失去已十年之久,歲月忽忽,然而往事肋厲,依舊使人難以忘懷,可見這段愛情的創痛實在太深太重。唱著別人的詞,卻道盡了自己心裏的無限苦楚和淒涼。
一曲畢,無影歎道:“你這麼不計回報,能得到什麼?”
無雪緩緩推開琴,淺淺笑道:“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他懂得我心裏有他,為他好,就夠了。”
無影有些嘲諷道:“既然這麼心甘情願的,唱這麼悲的曲子幹嗎?瞧你那笑,多牽強。”
“你可真是會拿我打趣了?”無雪笑睨他一眼,也不生氣,“怎麼不見你敢這麼對師兄呢?”
無影打了個冷顫,“算了吧,我要敢得罪他,說不定哪天把我這塵家莊都搬到他魅門去了。”
“噓!說話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無雪一聽他連魅門都說出來了,趕緊提醒道。
剛說完話,身後不遠處的樹叢中就隱隱傳來了熙熙簌簌的聲響。
無雪和無影若無其事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怕什麼,又沒有人。”無影飲了口酒笑道,似乎有些醉意。
“別說了,你看你喝這麼多都醉了。”
“哪有,我才沒醉,到是你,怎麼樣,高興吧?你馬上就要是聖音的妻子了,我可是等到你們這對青梅竹馬終於成正果的一天了,哈哈!”
“瞧你說的,怎麼聽著像我爹似的,你嫁女兒啊!”無雪掩麵嗤笑。
“那可不,怎麼說也是一起長大的嘛!”
“話說回來,你和舞兒準備怎麼辦呢?”無雪起身取酒,狀似無意的側身順勢朝後方瞥了眼,“舞兒從出生就跟著師兄,也算是親人,你現在跟舞兒有這樣的感情,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無影身體僵了下,無雪可真的是火上澆油,就算故意,也用不著說的這麼直白吧!
半晌後,無影正色道:“日教真是陰魂不散,看來我要開始琢磨著以後在我塵家莊外麵布個陣算了。”
無雪噗的笑出聲:“你這塵家莊又不是什麼世外桃源,經常會有人來,你布哪門子的陣呀?”
“日教成天出入自如的,把我塵家莊當成什麼地方了?”
“那你能怎麼辦,人家有心進來,你怎麼都擋不著。”
“你也是,剛才幹嗎說的那麼直白,我還適應不過來呢!”
“不適應也得適應,我們不都得這樣麼……”無雪盯著杯中的酒水幽幽道,“你以為我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