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
剛剛放晴的山中透著一股悶熱的氣息,擾得人心煩意亂。泥濘的山路上,陳皮阿四帶著幾個徒弟夥計,不遠不近地跟在另一夥人身後。那夥人,挑著一半人高的竹簍,都是越南的亡命之徒。這片地兒,屬古南越國,在嶺南文化的影響下,多的是明葬的古墓,稍微挖掘一下,就能搞到不少好東西。又是兩國交界之地,這些越南人,經常成群結伴地越境來盜挖盜掘。
這些年,內陸的倒鬥越來越難做,蛋糕小,分蛋糕的人多,生意不好做。更多的人,就把目光投向邊境地帶。這陳皮阿四盤子大,消息流通,關係多,在這連半個土夫子都算不上的越南人中,也有名氣。這一次,這群越南人說是發現了“大鬥”,請派人來指導,分辨分辨東西到底值不值錢。
其實,這群越南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嚐試盜挖這個墓了,無奈第一次損失慘重,不得已,隻能向外請求支援。要不然,有發財的地方,誰願意分給其他人呢?
陳皮阿四的人隨著那越南人在原始森裏中穿梭,隻見他們在一雜草叢生處停下,那草長得又亂又長,快有人高了。那越南人將本來挑著的竹筐放下,向前將草撥開。原來,這草隻是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才放上去的,在那草後,有個洞口,看起來像個地窖,儼然是已經被挖到人能進去的大小了。
通過這個洞口,進到那山野地窖,卻是一口井一樣的東西,隻是不如外邊正經村落的井來得方正好看。
陳皮阿四的人細細觀察著這個井。這個墓埋藏得如此之深,必是年代悠久,估計有不少好東西。隻這地兒多雨,下麵被水泡多了,散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陳皮阿四的人跟越南人說了他們的看法,“具體怎麼樣,還要下去看看才知道。”
那越南人卻擺擺手道:“等一下,讓阿坤給我們探路。”喵喵尒説
陳皮阿四的人正疑惑“阿坤”到底是什麼,隻見那兩個挑著竹簍的越南人,將本來正方在地上竹簍推到,竟然從裏麵推出一個男人來。那男子頭發亂糟糟,身上蓋滿泥,□□著上半身,雙手雙腳鬥都被麻繩綁著,有些神智不清的樣子。
越南人沒有給這個男人解繩索,直接把這個他吊了下去,然後在井口等著。
陳皮阿四的人看到這也明白了。這夥越南人第一次下去的時候,估計遇到了什麼東西,這次就不知道從哪綁了個活人給他們開路。
“他們居然想用活人捕屍!”陳皮阿四本人就殘忍無度,這些跟著他的人,雖然覺得用人做餌過於殘忍,感慨了一句,但是也並沒有阻止越南人。
越南人在洞口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有動靜,就推了兩個自己人下去。過了一會兒,下麵開始拿東西上來了。看來,他們不僅沒遇到什麼危險,還遇到了好東西,輕鬆拿了出來。
這下,這夥越南人幹脆全都下去了。陳皮阿四的人留在外麵接應,給他們鑒定分類拿出來的明器。
這是舊時南越國某個王孫貴族的墓,坐北朝南,仿照生前宅居築成。他們進來的洞是東側室,恰好是放陪葬品的墓室。那越南人並不懂得華夏古代的喪葬文化,但也知道地上都是好東西,他們看到這些東西,眼睛大放光彩。這次下來不像上次,上次下來的人,也不知到底遇到了什麼,損失慘重。上次逃過一劫的人,也並沒有吸取教訓該做其他,而是選擇用活人探路,好讓自己能活著發財。
那些越南人仿佛掉進錢堆裏一樣。事實上,把這裏的東西隨便拿出去一樣,也的確足夠他們揮霍好一陣子了。這些越南人分成兩撥,一撥負責把地下的東西運上去,另一撥則負責找通往主墓室的路。
這群越南人雖不是什麼倒鬥世家出身,在邊境這地兒也摸過不少墓,有了些許經驗。古代工匠建墓的時候,總會為自己留個活路。現在他們要找的,就是這條路。
這群越南人敲敲打打,總算發現了那條路。那是一條又黑又悶的甬道,向下延伸,深不見底。一領頭模樣的人點了兩個人,說:“你們兩留下來,把這裏的東西運出去。其他人跟著我一起走。”
“阿坤先走吧。”其中一人諂媚地跟那領頭人獻計。
他們將那手腳被綁的男子推前探路,牽著一根繩子,仿佛遛狗般,不遠不近輟在後麵。
穿過那陰暗潮濕的甬道,一路向下,一群人總算是到了另一處墓室。這一室比方才那間大許多,卻不像剛剛那間陳滿陪葬品,一眼望去,隻一棺槨橫列於中。但這棺槨卻是比一般的更大些,更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