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無限列車(1 / 3)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謝夢生以為自己做了個“我有妹妹”的夢。

他時常懷疑,也許自己記憶中關於妹妹的點滴都是一場持續又虛妄的幻覺,除了他以外,沒有人記得他還有一個妹妹。

“為了證明她的存在,我一直在到處尋找這個世界裏她留下的痕跡。”

謝夢生一邊說著,一邊抬手輕輕拂過發梢,窗外夕陽如血緩緩墜下,帶著夏日的燥熱難當與煩悶,讓人心底非常不安。

筆直站在講台上的人烏發披肩,似乎完全沒被燥熱的天氣影響一般依舊清爽。

說完這句後,他幽幽歎了一聲:“這所大學是她的在讀大學,那天她說從學校回家,上了地鐵之後就了無音訊,也再沒有人記得她,就連她的男朋友也是。”

“她,從所有人的記憶裏消失了。”

下麵傳來一陣騷動,謝夢生沒有理會,繼續說道:“所以,我到你們學校來當客座教授,不是為了教你們這群學生,隻是想在這裏找她的線索而已。”

“這是我的第一次演講,也是最後一次,我能教給你們的,你們本校的教授也可以教,不能教的,你們也學不會。”

“我講完了。”

謝夢生頭也不回地踏出教室。

外麵本校的校長已經在等待,看到他出來,當即恭敬低頭:“謝教授,感謝你願意來本校給孩子們上課。”

謝夢生回頭瞥了一眼烏泱泱的大禮堂,看來自己最後的一番話還是引起了大家的討論:“沒什麼,能學會多少看他們自己。”

頓了頓,他才繼續輕聲說:“這是我們說好的合作而已,接下來我可以在學校裏自由活動,對吧?”

校長嚴肅點頭:“絕對配合各位的行動。”

謝夢生目送著校長回去,抿唇轉身走向更安靜陰暗的角落。

角落的陰影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個人,見謝夢生來了,當即衝著他點頭:“國防部下屬749局林海,教授,你要的東西已經帶來了。”

謝夢生隨意點頭,接過他手裏的背包:“辛苦了,等一下再幫我把東西收回去吧。”

林海躲在陰影裏默不作聲地看謝夢生脫下自己的西裝,將袋子裏的女裝往身上套……甚至在最後還熟練地畫了個淡妝。

林海:“……”

749局是專門研究超自然現象的機構,本身其中的成員也有一些人懷揣著特殊的能力。

比如說,麵前的謝夢生就是一個有著超級第六感的大佬,可以察覺到任何不尋常的地方,從而找到針對的弱點,也可以先一步感覺到危險,簡直就是隱約的預知能力。

可惜,這能力隻有在他穿上女裝的時候,才會特別精準甚至神異,正常裝扮的時候時靈時不靈的。

關於這點謝夢生本人諱莫如深,其他人也不知道緣由,但每次看都覺得很微妙。

謝夢生已經熟練到換裝之後完全看不出來是個男人、甚至比大部分女性都好看的程度了。

在換好衣服,確定自己不會有任何的破綻後,他衝著林海點頭:“接下來我單獨行動,你們所有人都原地待命。”

林海一驚:“可……!”

謝夢生:“就算你們也一起去找線索,在大家都忘了天臨的情況下,又能找到什麼?”

林海無言以對,其實他原本對於“全世界都忘了謝天臨的存在,隻有謝夢生記得”這一點,是持有懷疑態度的,他更加偏向於“謝天臨”是謝夢生想出來的一個虛幻的人格。

怎麼可能有全世界都忘了,隻有一個人記得的人,除非那是被那個人幻想出來的。

然而很快,謝夢生就證明了不是這樣。

謝夢生從他家翻出了一本日記,裏麵全是用密碼加密過的內容,字跡很是清秀,在本子的夾縫裏還夾著一根頭發,應該是無意識落進來的。

一根驗了DNA後,和謝夢生的DNA無限接近、但全國的DNA數據庫裏沒有相對應的人的發絲。

那個叫“謝天臨”的女生真實存在過。

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一起超自然現象,749局當即行動了起來,在對比了攝像和時間之後,他們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向謝天臨的母校,寧航大學。WwWx520xs.com

這才有了今天特意來做的演講會,校長得知是749局也非常痛快地點頭同意,還給了謝夢生一個客座教授的位置。

謝夢生輕歎一聲:“我出發了,有發現電話聯係。”

他走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日漸西沉,夜色朦朧,天空陰沉得像是此時謝夢生的心情。

沒有。

什麼地方都沒有。

就算是走遍每個角落,他的直覺也告訴他,沒有關於謝天臨的任何線索。

如果這裏也沒有的話,會在哪裏呢?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讓失魂落魄的謝夢生一個激靈回神,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校門外,差點就走到馬路邊緣了。

他抬頭看看天。

好像是要下雨了,看這勢頭,應該會變成大暴雨。

果然,他剛往回走兩步,暴雨傾盆而下,他當即隻能折返,跑回路邊的公交站台裏躲雨。

“轟——”

一道悶雷砸下,謝夢生原本在擦臉上雨水的手停了下來。

路的盡頭有兩道刺眼的白光正在快速接近,隔著公交站台的塑料邊篷都能感覺到一絲刺眼,謝夢生忍不住眯起了眼。

這麼大的雨幾乎看不清路,這輛車顯然是開了遠光燈。

謝夢生原本不想理會,然而那輛車在發現他之後竟然靠近了過來,隨後緩緩停在公交站台前。

是一輛出租車。

這種天氣一般網上叫車都喊不到,更不用說路邊的出租車了。

謝夢生沒動作,反而是出租車靠近他這邊的車窗退了下去,駕駛座上的大叔伸著頭喊:“學生,你怎麼這個天出來啊?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