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道佛之爭(2 / 3)

宇文承基搶在法海前為化長風釋疑,故意不叫住持而稱法海為大能,語氣加重,意在提醒化長風。

化長風雖然不知道宇文承基此意為何,可還是聽得出這塔必然大有明堂。

“哦,是在下眼拙,竟然看不出此等法寶,還真是大開眼界。”

化長風邊說邊走在後麵,與無情並排,隻讓三人先行。

“長風公子,你不會看上人家的法寶了吧,不過這種法寶非常人能拿,除非法力高強者,才能提起這麼大的寶塔。”

無情語帶譏諷,卻邊說邊看著化長風的臉色,看來也在故意激化長風。

可化長風心裏並不生氣,反而感激無情,因為他此時想起了白蛇與青蛇。

憑兩人的道行,普通牢房肯定無法關押,而紫龍楊廣也不可能再次施咒困住兩人,畢竟施咒還是要耗費修為的。

而眼前的寶塔卻是關押的好地方,之所以讓化長風能一下想到此,是因為他還保存著渡劫來時現代的記憶。

現代傳說中,白蛇就是被法海困在雷峰塔,而雷峰塔在杭州,可既然是傳說,誰又能保證不會傳錯地方呢?

“我既不缺錢花,也不想娶媳婦,要這麼大一座金塔做什麼,背在身上徒增負擔,這隻是貪心人的玩藝兒,能有何用。”

化長風微微一笑看了看無情,無情的臉竟然有些羞澀,看起來化長風自渡劫而來,越來越適應這種場和,眼睛裏總是透著神秘的色彩,讓姑娘家難與揣度。

法海雖然聽得見化長風的譏諷,可卻並不生氣,保持著和靄的麵容。

他並沒有帶著幾人去到禪房,而是來到一座小亭子裏麵。

這座小亭就在寶塔邊上,相距十多丈遠,正是相得益彰,高矮有序,而且受金光照拂,由此可見法海住持也是心機頗重之人,知道化長風是道家之人,所以就帶幾人來此,讓化長風感受佛家光耀。

可對化長風來說,坐在小亭子裏,當然比坐在和尚的禪房要更舒適。

小亭裏已經擺好了茶,隻待客人。

化長風也不理其它人的客氣,徑直自己坐了下來,直接說道:“法海禪師,快坐,我們都等著你精妙的佛理,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呀!”

法海一楞,卻還是坐了下來,對化長風開門見山之說,也是見怪不怪,悠悠泡著茶。

接下來的大家也不說話,形勢已經很明朗,靜等兩人交鋒。

法海泡好茶,先為化長風酙茶,可杯子尚小,茶水不息,一直在往裏倒,茶水自然流了整個茶桌,法海看著化長風,想聽化長風高論。

化長風一看,當然知道其中之理,可卻裝作一副愚鈍的樣子。

“法海禪師,茶已滿為何還倒,難道你不懂,酒滿敬人,茶滿欺人嗎?依剛才禪師所為,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你看一茶桌都被你倒滿了茶水。”

化長風一說,宇文承基與馬聰都微微一笑,不知道是真聽懂了化長風之語,還是裝作高雅,臉上透著譏笑,隻是無情卻是眉頭一緊,看了看化長風,又看著法海。

“長風公子見笑了,這杯子有量,如何能裝浩瀚之水,若不更新,永遠都是舊水,更何況,人滿則損,月滿則虧,佛語焉佛願度你,你也得空杯以待。”

化長風一聽,嘿嘿一笑,看了看無情道:“無情姑娘,你說這法海禪師是不是著了佛魔,此中道理連普通百姓皆知,一個杯能容多少水,眼不看,心有數,這法海禪師故作深沉,把水倒滿不止,竟然還找如此荒唐之理,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更別提滿招損,謙受益之理,這都是道家之說,什麼時候變成西域佛說了,東拉西扯,我看還是走吧,我帶你去看看這晴天白雲,悠哉悠哉好。”

化長風也是故作姿態,卻裝得極像,拉起無情的手就想向外走。

“長風公子不急,既來之,則安之,何必急於一時呢?”

宇文承基臉上帶著詭笑,卻也扶住化長風,讓化長風重新入坐。

“法海禪師,如此小道,何必獻醜,難道我們都不喝茶嗎?”

法海此時臉上尷尬,不再炫技,為每人倒好茶水。

“剛才化公子所言小僧卻不敢苟同,正所謂道之天下,誰用皆是在道,為何還分佛與道之理,老君有言,道可道非常道,道不可言,我隻是一時不小心把茶水倒滿,自然也是為洗淨這杯子而已。”

法海此時有些強辭奪理,為自己找了一個不是台階的台階,讓人也不好反駁。

“杯淨與否皆在自然,而不在人心,你不會想跟我說,這茶流滿桌自有道理吧!”

化長風還是小心翼翼,不敢再亂下結論,話也學著傳說中的得道高僧,隻說一半,另一半自己會意,省得掉下別人的圈套。

“杯淨不淨隻有水知道,所以世人之眼,難見其弊。”

法海好像十分高深一樣的,就好像在現實社會裏有些冒充經驗老到之人常說的話,“小夥子,這報紙的正麵你能反到,反麵你可看不到的。”

化長風也不理法海的歪理,端起杯子就喝,而且一口而盡。

“水知道杯幹不幹淨有個屁用,那還得我知道才行,畢竟喝茶的是我,就別給我整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化長風用行動說話,並不是順著法海的理兒,去體會水的感覺,更不會管杯是否淨,這若是放在現代社會裏,簡直就是笑話。

“杯子與茶水,皆是一個世界,萬般如世事,又萬般不如。”

化長風畢竟在現實社會裏受他媽教育得多,這些理他可也學得不少,這是經引用佛門大禪宗之理,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之說,這是佛祖與弟子的故事。

“再大的世界逃不過一個道,萬千世界皆由道出,你說你佛大,我說我道真,隻是想問道無源,而佛有祖,請問佛祖之前又是何樣,再之前又是何樣,就好比有人問你,是雞在先,還是蛋在先一樣,誰生的佛?”

法海未曾想化長風不講“道理”,像一個無懶一樣,把這樣一個無限遁環的問題丟給自己,這好像還從來沒有答案。

世間萬物若你能確定源頭,那就會有人問源頭之頭是什麼,唯物也好,唯心也罷,都有局限,唯道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