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著張花花的下巴,不時試圖用手指去摸她的小尖牙可是張花花童鞋顯然意誌堅定,盡管已經一臉享受地眯起了眼,嘴卻還緊緊地閉著"小顏麼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吳不摧剛剛做過保養的手緊緊地握著我的馬克杯,仿佛那是我的脖子.我估摸著吳不摧這個名字應該是取義於"無堅不摧"。但對麵的這位翹著蘭花指的小爺們兒很明顯辜負了他爹媽的期待,這二十幾年來一直盡心盡力地在往風騷的八婆這個方向發展。"有啊",我仍然不屈不撓地想要摸到張花花的牙,可惜後者依然緊閉著嘴。"那你還在摸這隻貓!還不去打電話!",吳不摧突然伸出一隻手指著我,受到驚嚇的張花花"喵"的一聲竄下沙發,溜回她自己的窩去了。我憤怒地瞪了吳不摧一眼,然後撈起桌上的手機,劈裏啪啦地翻出通訊錄裏的號碼撥了出去"喂,朗博呀~那個,聽說你最近吃BT雞翅吃得一臉痘啊,你也知道我這人最看不得人家臉上有痘了。。。。。什麼?消了?哦那也沒關係,總之咱倆的關係就到這吧,以後看電影啥的就不用叫上我了,嗯啊,拜拜"我把手機一丟,然後搶過吳不摧手裏的杯子咕嘟咕嘟喝起來,連續性的說話讓我覺得很累.吳不摧嗔怪地看著我說,"哎呀小麼麼~你就不能用更好一點的借口嗎~~"。我迅速抬起手把他試圖靠近的臉推了回去。同時偷偷吸了口氣:這小騷貨的皮膚還真是好得讓人嫉妒。平心而論,吳不摧要不是多了個零件,完全可以成為一代美女。潘金蓮都比不過"她"就在我走神的當兒,吳不摧已經理好了被我弄亂的頭發,還順手丟了個信封在茶幾上。我拿過來摸了摸,估計裏麵的錢夠我和張花花吃上好幾個月的肉,嘿嘿。吳不摧正對著鏡子抹潤唇膏,瞟了一眼呲牙咧嘴的我,幽幽地歎了口氣,“瞧你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兒,小顏麼,誰能想到你有抑鬱症呦。”我僵了一下,繼續笑,“瞧你風流倜儻的樣兒,老奶媽,誰能想到你喜歡男人呦~”然後做作的歎氣。老奶媽伸手摸摸我的腦袋,然後說,”我要出去了,小顏麼。”我哼了一聲,說,“趕緊找你的情郎去吧,《葵花寶典》裏怎麼教你追男人來著?給他做一碗心靈雞湯?”吳不摧正在門口換上他的尖頭小皮鞋,聽見我的嘲諷隻是笑笑,然後重複那句被他說過無數遍的話“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別亂跑。”我盤腿坐在沙發上衝他擺擺手,意思是趕緊走吧您。防盜門“砰”地一下被關上,我聽見他在樓梯道裏哼著歌,是我們以前都喜歡的五月天那首《知足》忍不住輕笑,或許隻有作為GAY的男人才能成為女人的貼心姐妹但吳不摧在我的生活裏扮演著一個比貼心姐妹重要得多的角色就是奶媽。所以他會知道我有多遲鈍;所以他會知道我在任何時候都能萌生去死的念頭;所以他會知道,我有抑鬱症沒錯,我有抑鬱症。我並不是一生下來就得了這個病,在這之前,我也是陽光健康地活了二十一年。患上抑鬱症後,我不健康不陽光地又活了兩年。這實在是個非常簡單的算術題。現在我二十三歲。不上學也不上班,靠著寫些東西賣錢養活自己。對了,還有幫吳不摧追朗博。我知道這是他對我變相的施舍,但是我沒有辦法不接受,生活已經把我的骨氣當成屁放了。我不是啃老族,因為我的父母在兩年前去海南自駕遊的時候就出了車禍。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怪他們,出去玩都不帶上我。在我琢磨著怎麼死的時候,吳不摧來了。他整天整天地陪著我,和我說很多很多話。他拿走了我家所有的利器,沒收了我的安眠藥。他甚至還拆了我家的浴缸,改造成淋浴間,因為他怕我泡澡的時候淹死自己。最後吳不摧對我說:“小顏麼,你要是敢自殺,我就把張花花扔到大街上,讓她變成流浪貓,吃不飽睡不好!”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因為張花花對我太重要了。雖然她隻是一隻貓,但她是我所愛過的僅存的證明。於是我大聲回答吳不摧:“你要是敢讓張花花變成流浪貓,我就自殺。。。。。。先殺了朗博!”你威脅我,我也威脅你。威脅到最後的結局是皆大歡喜:我不自殺,也不殺朗博,張花花也不用變成流浪貓。大家一起相親相愛地生活下去。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