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耀陽看兩人的樣子,也能明白想法,稍作解釋,隨即再問道:
“現在先告訴我,倪坤怎麼死的,都查到些什麼?”
陸啟昌聽得,倒也不好深究長官的事,馬上老實話道:
“雷sir,這棟居民樓,是一叫“港綜市民間粵劇組織”的聚集地,常年都會有一些老戲迷在這裏活動。”
“倪坤這個人酷愛粵劇,每月幾乎都會抽出幾天到這邊,與一些戲友玩玩樂樂。”
“今早八點半左右,他同樣來到這間房內,和一些老友唱戲。八點四十分,有一頭戴鴨舌帽、口罩的年輕人敲門,門被打開後,他第一時間開槍,槍法極準,一槍命中倪坤眉心,從頭到尾不到五秒,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據倪坤的老友說,他們都沒看清楚嫌疑人的樣子。”
“每月都來這裏?”
雷耀陽聽得,不由看了看房間內,確實這裏許多唱戲所用的樂器,牆上還掛著大紅大綠的戲服,一眼就能看出這裏是什麼地方。
可是按照常理來說,倪坤剛剛和自己談完兩天,他就算再大的戲癮也應該壓著!
正在雷耀陽思索之際,一個身穿軍裝的警員著急跑了上來,滿臉驚慌道:
“陸sir,不好了,下麵來了很多人,手裏都拿著香燭紙錢,說是要拜祭倪坤。”
“哼,當我們警察是死的,凶殺案現場能隨便進嗎?”
黃誌誠冷笑,陸啟昌亦躍躍欲。
不過他們很懂禮貌,並未決定,而是看向雷耀陽。
馬軍等人早就不想在這裏看著空空的案發現場,現在聽說出事了,不怒反喜。
一身牛仔服,打扮看起來像古惑仔一樣的火爆就馬上話道:
“頭,下去看看吧,下麵也沒幾個夥計,如果對方人多,很容易吃虧的“走!”
雷耀陽從善如流,一聲令下,旺角警員與尖沙咀重案十來號人一塊,慢慢下樓。
而此時的樓下,和幾分鍾前相比,完全大變樣黑壓壓的人頭,穿著各異,年紀也是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人人肅穆站著,一言不發,把這裏完全包圍了。
最前麵,倪永孝打頭,倪家五大外圍頭目,文拯、甘地、國華、黑鬼、韓琛一個不少,另外還有一些尖沙咀地頭蛇,相較於五大頭目,勢力又要更小一點。
這些人大多還提著黑色塑料袋,從中暴露出香燭等物。
“你們幹什麼?退後,都退後。”
“警方辦案,這裏是凶案現場,正在調查。”
幾名身穿製服的警員顯得很弱勢,臉色難看,大聲嚷嚷著。
“阿sir,我們隻是想來拜祭一下死者,沒有別的意思。”
韓琛作為代表,最先開口,臉色認真道。
“死者已經被法證部的同事接走了,你們要拜祭死者,應該去警局辦手續認領屍體啊。”
一位軍裝警長開口解釋,見對方人多勢眾,倒也和氣。
可就這樣的態度,依舊讓倪家人不能滿意。
“廢話少說,我們少爺要上樓祭奠,你們還不滾開?信不信今天我就讓你們出不了尖沙咀?”
倪氏四叔,一位四十幾歲中年人,滿臉戾氣,喝話道。
伴隨著他的喝話,不少倪家小弟也大聲幫襯,氣勢洶洶:
“滾開,滾開,滾開!”
“條子了不起啊,我們阿公死了,拜拜都不行?”
“兄弟們,我們上。”
由於案發突然,尖沙咀這邊過來的警員其實並不多,除了重案組和鑒證科第一時間到達現場外,就那麼七八位軍裝警員負責警戒。
現在被黑壓壓的人逼迫,幾名軍裝人員有些撐不住,小聲商量著:
“劉sir,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這裏是凶殺案現場,難道你還想放他們進去啊?”
“可是“撐住吧,我讓小傑上樓通知陸sir去了,等各位阿sir下來處理。”
幾名軍裝正商議著,一位金發耳釘的倪家小弟也不知道是想出風頭,還是收到暗示,逼到一位軍裝麵前,開始動手推攮:
“草,我老大叫你們讓路!”
隨著倪家小弟動手,場麵馬上就有控製不住的趨勢,人群往前湧,軍裝警員也緊張起來,右手紛紛按在腰間,大聲道:
“別亂來啊!”
還好,這時倪永孝雙手抬高,製止所有人的暴動,冷靜道:
“各位阿sir,今天死在上麵的人,是我父親。”
“我隻是想要拜祭生父,沒有別的意思,還希望幾位阿sir通融。”
幾位軍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通融吧,違規,不通融吧,對方那麼老多人,要是一個衝動起來,也是大事啊。
還好在這時候,一道聲音從樓梯口傳下來:
“通融什麼呀?通融讓你下去陪他啊?”
同時,樓梯口開始出現人,首先出現的是黃誌誠、陸啟昌、而後是雷耀陽、馬軍、以及旺角一群警員。
話是黃誌誠說的。
倪永孝看著首先下來的黃誌誠與陸啟昌,先是厲色。
可是當看到雷耀陽時,馬上收斂,不知道想到什麼。
“賭神!”
“是賭神啊,賭神怎麼在這兒?還穿著製服?”
“你傻啊,賭神本就是港綜市警察,沒看報道啊?”
倪家小弟們眾多,有人認出雷耀陽,心裏訝異,紛紛議論起來。
他們有些人並不知道雷耀陽即將入主尖沙咀,所以對於他出現在這裏很震驚。
倪老四可不管這些,對於黃誌誠的話很不滿,瞪大雙眼,逼近道: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
賭神什麼的,倪老四沒打過交道,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料。
可是黃誌誠這個人,與倪家可是老交情了。
近十年來,黃誌誠都在不斷找倪家麻煩,想要將倪氏從尖沙咀拔除。
不過倪家的人並沒把他看在眼裏,和他明裏暗裏較量多次,從未落下風。
黃誌誠也不懼對方人多勢眾,越眾而出,上前幾步,拍手道:
“我說倪坤死了,我很開心,你們如果下去陪他,我更開心!”
“草!”
倪老四也是衝動的人,順勢一巴掌就對著黃誌誠臉上拍去。
黃誌誠並不是以身手好著稱,麵對突然的一巴掌,並未反應過來。
可是在他身後,早就按賴不住的馬軍反應了。
馬軍騰空而起,猛的一腳,後發而先至,直接踹中倪老四肩膀。
倪老四頓時飛出去兩米遠,砸中身後小弟,攪得一堆人倒地,慘叫連連。
踹完之後,馬軍雙手叉腰,一副街頭混混的架勢,大聲道:
“幹什麼,想襲警啊?”
黃誌誠與陸啟昌對視一眼,隨即無不感激看向旺角警署一夥。
這也太給力了,太膽大了吧,別看黃誌誠敢罵對方,但對方這麼老多人,他是一定不敢動手的。
這旺角警署一夥可倒好,不動手,直接上腳了,還幫助了自己。自己這要是被對方扇一耳光,麵子丟大了不說,多半也告不了對方,虧大了。
一念至此,黃誌誠馬上站到馬軍身邊,一副“有事一起扛”的模樣。
“敢動手?”
“條子打人了。”
倪氏這邊反應也不慢,轟的一聲全圍攏上來,一些身材魁梧的家夥自覺走到最前麵,氣勢洶洶,一觸即發。
李浩揚、關祖五人組也不含糊,第一時間拔出槍,紛紛站在馬軍身邊,眼中皆是躍躍欲試,如獵人看到獵物,掃視著逼近上來的人。
“槍!”
看到火器,眾多小弟們倒也都冷靜一些,雖然圍住了眾人,氣勢十足,卻不敢再逼近了。
“來啊,有種上來啊,誰動一下就是襲警,我當場斃了他!”
李浩揚永遠那副玩世不恭的狀態,說話卻是氣死個人,大聲開始挑釁著。
一眾小弟們隻是氣憤難平,可倪永孝、文拯、甘地、國華、黑鬼、韓琛等大佬級人物看到的更多。
這些警察明顯不是尖沙咀的警察啊,辦事手法完全不同,一言不合就拔槍,還囂張喊著要槍斃人。
黃誌誠和陸啟昌也嚇了一大跳,沒曾想旺角過來的同僚這麼瘋。
當然,他們雖然瘋,但方法似乎很有效果,唬得對方連動都不敢動了。
倪永孝作為主事,這時候開口了:
“雷sir,又見麵了,這些都是你的人?”
他很聰明,稍加琢磨就明白眼前是兩個警署警察。
有認識的黃誌誠、陸啟昌,屬尖沙咀,也有不認識的馬軍等人,應該屬於旺角。
“是啊,我也沒想到兩天而已,就發生這麼大的事。”
被倪永孝點名,雷耀陽板著一張臉,氣勢十足步出最前,平淡道:
“倪先生,節哀!”
倪永孝點了點頭,深沉道:
“雷sir,死者為大,我隻是想上去拜祭一下我父親,請你通融一下。”
“要通融,當然沒問題!”
雷耀陽一句話出,聽得倪永孝等人大喜,黃誌誠與陸啟昌卻是欲言又止。
可接下來,雷耀陽話鋒一轉,又道:
“隻要你今天答應我,以後倪家在尖沙咀遵從我的禁令,我做主,你今天想怎麼拜都行!”
禁令是什麼?
有些人明白,有些人不懂,他們或是你看我,我看你,或是小聲問著,目光皆在倪永孝身上。
倪永孝臉色微變,沉默片刻,話語道:
“雷sir,我爸爸混了一輩子,從來沒退縮過一步。他現在剛死,你就提這件事,是不是太過份了?”
“你誤會了,我沒有乘人之危的意思。我雷耀陽的規矩,你們守也要守,不守也要守。現在我隻是想提前了解一下,我和倪家之間,有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
“聽你這話,我看是沒可能了。”
雷耀陽氣勢十足,足足比倪永孝高出一個頭,話語咄咄逼人。
倪永孝低頭不語,倒也不見動怒,比之與雷耀陽初次見麵,就好像兩個人。
雷耀陽這也對對方了解更深:
“兩天前喝茶,這倪永孝還真是唱紅臉啊,掩飾了本性。現在看來,這人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
“這位長官雷sir是吧,交情都是談出來的,今天我們倪先生心情不好,不便談交情。雷sir大人大量,看在死者的份上,給我們一個方便。我保證,祭祀之後,我們這裏所有人,都願意和雷sir慢慢談交情。”
這時,矮矮胖胖的韓琛站了出來,認真嚴肅道。
雷耀陽隻瞟了一眼,不屑一笑,搖頭道:
“我難道說得還不夠明白,我給出友誼,是給你們麵子,你們不接,就沒機會接了。”
“而且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談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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