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韓境元放下工作,走到楊風身邊,拿起她的新筆記本,結果裏頭一個字兒也沒有,隻有鉛筆畫的框。
“你幹坐了一晚上?”
實在太不像妻子的作風,他有些擔心,“是住在這裏狀態不好嗎?”
楊風仰頭,目光呆滯:“沒有啊,就是沒有靈感。”
韓境元更擔心了,楊風的才華縱然跟她的天賦有關,可隻有他這個全世界最了解楊風的人才知道楊風的努力是刻在骨子裏的。
家裏櫃子有一整排她這些年寫滿的厚厚筆記本。
她的包裏從來不會落下紙筆,隨時隨地都在記錄總結畫稿,一個晚上都在畫無意義的線太少見。
韓境元拉著她離開書桌,把她按在沙發上,幫她放鬆肩頸。
楊風享受了一會兒他的關心,才捋清楚腦中的千頭萬緒:
“現實的問題是企業要發展,應該踏踏實實地一步一步走,我要把控好大方向,去國外調研,可我今天腦中闖進一個靈感,我想拍一部時裝電影,最好能在五年後上映,這個念頭一直在我腦海裏轉,都影響我正常工作了。”
他們兩個實在太了解對方了,從性格到工作,楊風一說,韓境元就想到幾年前兩部電影掀起的風潮。
從去年開始身邊的流行幾乎都是楊風喜歡什麼,什麼就會成為大眾。
她愛看他穿長外套,今年春天廠裏有好幾個研究人員領導都多了一件風衣外套,這不是個人選擇,而是市場決定,當一件商品成為市場主流,就會影響普通人的審美選擇。
這就是頂級設計師的影響力。
韓境元敏銳地指出:“你在焦慮,焦慮風尚走出國門能獲得什麼樣的成績。”
楊風眼底似海麵翻湧了一霎,沉默了良久。
是啊,怎麼能不焦慮呢?
整個公司全年的淨利潤五千多萬,閑錢卻不多,大量資金都投入了風尚這個品牌,昂貴的生產設備,原料,還要生產配套的高端配飾,第一係列的禮服生產完後,團隊也沒有停下工作。
可以說風尚吸了所有業務的血,卻還沒走到台前來。
更不用還有很多人關注著她那一批天價禮服是否能成功。
韓境元看她陷入思考就不再按壓,走到沙發前來,坐在她身邊等她獨自思考。
楊風回過神來窩進他的懷裏,“社交解決一切,我明天就去跟姥姥參加宴會。”
那兩封邀請函拿回來給姥姥看了以後,姥姥建議楊風多多參加。
她收到的那兩封邀請函是有很明確的目的導向的,有很多外商,純粹是為了促進合作。
姥姥還能帶她去很多有更大人物的宴會,中東皇室,歐洲貴族,這些人才是在各大繁華城市擁有權勢,信息,和地產的人,交換信息,社交意味更明顯。
韓思思那天回來之後也沒有在姥姥麵前說什麼,還感謝了她大方的禮物。
楊風不貪心姥姥的家產,也不在意她的這些小心思。
聰明是聰明,可聰明過了頭就太累了。
連楊風這種跟姥姥相處沒多久的都能看出來秦家的家風。
重視後代,重視教育。
隻要她進了姥姥羽翼之下,那麼一定會受到很好的培養。
如果她將韓境元視作親人,韓境元也會將她看做秦家的後代。
關係都是相互的,韓思思將韓境元視作對手而不是親人,那她就很難真正地言行一致,總會露出馬腳,也總會感到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