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你是宮中的老人,該是明白謀害皇嗣,罪當幾何?”太後冷聲質問。

這一場對峙下來,誰對誰錯,不言而喻。

淑妃身子微微踉蹌,腦中一陣尖銳的刺痛,抖著唇蒼白的辯解:“不是臣妾,臣妾沒有......”

見她到這個時候,仍然矢口抵賴,太後說不出的失望,看向盛元帝道:“皇帝,這事你想怎麼處置?”

如果不是為了晉王這個孫兒,她真想幹脆甩手離開。

盛元帝沒接這個話頭,垂眼看向晉王:“這次的事情,是你們誰的主意?”

晉王努力克製著聲音裏的一絲微顫,叩首道:“父皇,此事與兒臣和母妃無關......啊!”

話音未落,一枚茶盞砸向晉王額角,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留下一道通紅的痕跡。

誰也沒想到皇帝會突然發怒,抄起手邊的茶盞,毫不留情地向晉王砸去,完全沒有收斂力道。

殿內頓時靜謐到如臨深淵,盛元帝眼底掠過一抹寒芒,“無關?整整數十條人命,到你口中就如此不值一提!”

他語氣明明沒多大變化,但那攜著的沉重壓迫感,讓殿內眾人不寒而栗。

“朕請來天下大儒,讓幾位太傅教導你們,就教得你如此驕橫暴虐,視人命如草芥!還真是朕的好兒子,連幾歲的稚子都不放過,真當朕不會要了你的命,是嗎?”

壓低的嗓音,卻仿佛落雷一般,在晉王耳邊炸響,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深重恐怖的威壓。

盛元帝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有多可怕,那種徹徹底底的冷漠,仿佛看得不是自己兒子,而是即將被斬立決的犯人。

晉王敏銳地察覺到,父皇散發出來的殺意,他心裏的憤怒,不甘,和那僅剩的理智,頓時被衝擊的七零八落,英朗的臉上被前所未有的恐慌占據。

帶著水囊的梁珠,就是這時候進來的,猝不及防撞上皇帝幽冷的視線,啪嘰一聲跪到地上,是嚇得。

江善抿抿淡紅的唇,上前握住皇帝的手,清冷的氣息竄入鼻腔,“陛下,別生氣。”

她當然不是為晉王求情,隻是不想陛下氣壞身體。

掌心柔軟的小手,與那藏著擔憂和關心的眼眸,如一汪淙淙的春水,撫平盛元帝內心的暴怒和冷冽。

他將眼睛看向梁珠,簡單道:“滾進來!”

梁珠誠惶誠恐地爬起來,躬著腰快步上前,匆匆瞥過滿臉驚悚不安的晉王,恭敬遞上手中的水囊,“陛下,這是在永和宮中搜出來的。”喵喵尒説

誠如呂敬所言,麵前的水囊不過巴掌大小,一隻手就足以握住,頂端的木塞處,有一道明顯的凹痕,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並無破損,唯獨看起來有些陳舊。

江善伸手過去,拿過水囊仔細看了看,好奇問道:“是在永和宮哪裏找到的?”

梁珠道:“在一個宮婢的房裏,據她所言,原是永和宮的大宮女蓮玉,嫌棄太小不要的,她便撿來冬日裏捂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