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江善驚得腳下一軟,差點沒踩穩從窗戶上跌下去,她拽緊手裏的布條,也不敢再歇息,手忙腳亂地往下逃。

馬仕易兩片嘴唇掀起,露出一個獰笑陰森的笑,胸口和額頭上的劇痛,時時提醒著他剛才的遭遇,好在那賤人力氣不大,那支金簪沒插得太深,不然他現在焉能有命在?

想他從出生到現在,何時吃過這麼大的虧,要不是姑母承諾,不論來年會試他過於不過,都會想辦法讓他在京城為官,且會傾斜陳府的資源替他鋪路,不然他才看不上這沒有幾兩肉的賤人!

能服侍他一場,算是她的福氣,自己好心給她送子嗣,居然敢接連打傷他,等會不讓她哭著求饒,他就不姓馬!

被憤怒占據心神的馬仕易,完全選擇性忘記他方才的垂涎和欲念,此刻,滿心都是把下麵的人弄上來,然後讓她跪著哭求的畫麵。

眼裏的怒火和淫火交相燃燒,他抓著布條的手青筋暴漲,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原本漸漸止住血的右胸,又有血跡從裏衣滲出來。

他不由悶哼一聲,抓著布條的手沒有鬆開,反而越發的用力,直將下麵的江善,往上拖了半尺的高度。

一滴腥臭的鮮血砸在肩上,她卻分不出心思去擦拭,反應過來當前的處境,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大驚失色地快速朝下逃命。

上麵的馬仕易見狀,從喉嚨裏泄出兩聲滲人的笑,拽住布條的兩隻手,忽然使勁往左右搖晃,興奮地看著下方慌亂的人,嘴角裂開到最大,揚起一個充滿惡意的笑,“你跑啊,你不是很能耐麼,你再給我跑啊,等我把你拽上來,看我怎麼弄死你!”

江善死死抱緊布條,無暇分辨上麵人的神色,慌張地往前後左右望了望,找不到一處可以暫時借力的地方,就在她想著要不要繼續往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簌簌的聲音。

這聲音很輕很細,若不仔細注意,根本無法聽清。

她驚疑地抬起腦袋,就見眼前的結頭,居然在緩緩向兩頭鬆散開,加上上方鍥而不舍的晃動,鬆散的速度越拉越快,眨眼的時間,隻剩下半指左右的連接。

“住手!你不要晃了,要斷了!”江善的臉變得十分凝重,衝上麵嗬斥一聲,緊張地盯著手上的布條。

馬仕易望著下方緊張兮兮的人,笑得得意而欠揍,“你說不晃就不晃?我非要晃呢。”像是為了映襯這句話,他將手上的布條使勁朝左邊一扯。

刺啦!

布條驟然從中斷開,江善瞪大了一雙眼睛,左右兩旁牆壁飛快向上移動,她以極快地速度,重重朝地上砸去。

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沉重的悶哼,地上砸起一圈灰塵。

馬仕易怔愣地望著手上輕飄飄的布條,真的斷了?

他以為她是故意騙他,然後好找機會滑下去,沒想到居然真的斷了。

她不會摔死了吧?

他心裏慌了一瞬,他有馬氏撐腰不假,可那是在對方活著的情況下,萬一她死在這裏,侯府過問起來,自己難保不會被推出去,以平息侯府的怒火。

他慌張地逃離窗邊,僅著裏衣滿身鮮血的朝外麵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