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湧上來的情緒重新壓下,江善抬起小臉認真的看向盛元帝,聲音裏透著自己都未發覺的希冀,“陛下想要我進宮,那陛下能一直相信我,不會因為別人而對我懷疑麼?後宮中的謀算陛下比我還清楚,我在前朝沒有任何依靠,我所有的一切都隻能寄希在陛下身上,陛下能答應我,一直待我如初嗎?”
這話其實已經是逾矩,後宮中那麼多妃嬪,沒一人敢要求陛下對自己始終如一,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盛元帝被這話問住,心底不可避免生出些惱怒,覺得是自己的縱容,才讓麵前的小姑娘生出些得寸進尺的想法。
他心底這麼想的,麵上不由帶出兩分,江善像是早就猜到這個情況,眼裏沒有驚訝沒有害怕,隻有強行擠出的一抹蒼白的笑。
“色衰而愛馳,人的感情總是會變的,我不想日日等在冷寂的宮殿裏,看著灼人的太陽從東到西,更不想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盯著頭頂的床帳直到天明。”
她抬頭望向碧藍的天空,語氣又輕又淡:“那樣我會受不了,我會死的......我寧願從來沒有擁有過這一切,也好比得到後再失去......”
盛元帝怔住,望進她眸子裏的認真和悲傷,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能待她始終如一嗎?
盛元帝不知道,步入而立之年後,他進後宮的次數大幅減少,看見漂亮的小姑娘,也不會再往那方麵想,匆匆瞥過並不往心裏去。
江善是他近年來,唯一一個放在心上,且想要留在身邊的人。
盛元帝側頭看著身旁的小姑娘,不甘心問道:“未來的事情,朕不會給你保證,但你的那位表哥,就能對你始終如一嗎?”
江善回望過去,唇角輕扯道:“我與表哥,不用相濡以沫,不需鶼鰈情深,隻要能相敬如賓,對我來說便是足夠。”
她心裏很清楚,盛元帝對她確有兩分在意,然而這兩分在意,並不足以在宮中護住她,曆朝曆代後宮中的陰謀算計,隻是聽聽便能讓人後背發寒。
或許一次兩次,皇上會選擇相信她,但日深月久,他總會有厭煩和懷疑的一天,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這兩分如白霧般抓不住的在意,便會在一日日的誤會中消磨殆盡。
等到那時,便隻剩濃濃的失望和兩看相厭。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因為在乎,所以會苛求,會變得疑神疑鬼,變得驚懼不安,所有的情緒全係於一人身上。喵喵尒説
若是因此變得不再像自己,她寧願保持著一顆冷靜的心,與未來的夫君隻有敬重,沒有愛恨,便也不會有失望和痛苦。
盛元帝聽明白江善的意思,知道她不愛她表哥時,心底既興奮又克製,然而一想到對方拒絕的原因,那份興奮很快在心底消散。
他有自己的高傲和自尊,不屑於強迫別人,更不願哄騙於她,他更希望自己喜歡的小姑娘,是自願陪伴在他身邊。
但很明顯,麵前的小姑娘,是真的不願入宮,不是欲擒故縱,亦不是故意試探。
江善的這番話,鼓起了她全身的勇氣,她不敢去看盛元帝的表情,逃避似的說道:“時間不早,娘娘那邊或許該找我了,臣女告退。”
說完,她悶著腦袋衝出涼亭,沒給盛元帝一絲反應的機會。
夏風猶如無人之境般穿過涼亭,盛元帝的身子繃得很緊,臉上的溫和儒雅被越來越濃鬱的沉重代替,嘴邊溢出一聲自嘲的笑。
在江善說出她的要求時,他心底雖有兩分不快,然而在這不快之下,還有一股難以忽視的恐慌,因為有一瞬間,他居然是想答應她的。
盛元帝的心沉了沉,在江善離開的時候,忍住了讓人攔下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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