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幺嬸快速衝上前,堵在醫生麵前。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隻不過......”

醫生停頓片刻,欲言又止。

“隻不過什麼?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

幺嬸死死拉住醫生的袖子,眼淚不爭氣的往下落。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惜道:“我們已經盡力了,他的臉...確實傷的太重了,對不起!”

幺嬸不知道她是怎麼坐回長凳的,失魂落魄的樣子令人心疼。

田源從冰冷的手術室換到了重症監護室。

“家屬,請及時繳費,不然會影響我們後續工作的開展。”護士長好心過來提醒。

幺叔心神一顫,忙問道:“護士,我兒子的病......大概需要多少錢?”

“具體我們也不敢確定。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少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周,確定沒有感染後,才能轉入普通病房,你們先準備兩萬塊吧。”

“兩萬!”

幺叔和幺嬸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自責和絕望,那種無力感壓的人近乎崩潰。

別說兩萬了,入院時的二千三百塊錢都是東拚西湊借來的,要不是餛飩店老板人不錯,給了一千,住院費他們都湊不齊。

護士長同情的看著這一大家子。工作這些年,她見了太多的家庭,因為沒錢治病而選擇放棄治療,甚至家庭破裂的慘劇。

可惜她也無能為力,她不是慈善家,也沒有那個能力幫助所有人,有的隻是盡可能的將最真實的情況告知普通人,至於最後怎麼選擇,就隻能看患者的家屬了。

“李布......”王桂香喊了一聲兒子。

李布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取下背包,從裏麵拿出五遝鈔票。

“先交五萬吧,不夠再說。”

李布淡定的口吻讓護士長愣神。

幺叔雙眼瞪得老大,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手裏的鈔票,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幺嬸愁雲密布的額頭舒展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趔趄著衝向李布,緊緊握住他的手,“好孩子!幺嬸謝謝你了。”

李布連忙給王桂香使眼色,後者連忙上前,將幺嬸衝向扶到長凳上。

所謂知子莫若母,李布可不太擅長應對這種情況。

跟護士去交了錢,幺叔懸著的心才落地。

“這錢......”

幺叔剛想開口,李布笑道:“幺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錢的事不用擔心。”

“我和你幺叔雖然都是農民,這五萬塊錢有可能這輩子都還不夠。不過你放心,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想辦法掙錢還上的。我們還不完,還有田源。等他好了,也能掙錢的。”

幺嬸堅定的看著李布,雖然血濃於水,但人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況且在這個時候還願意借錢給田源治病的,又有幾人呢?

知恩圖報這個道理幺嬸還是明白的。

“幺嬸,等小源出院了,跟我幹吧。我帶他掙錢。”

李布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沒有幾個得力幫手確實難以施展開。

田源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小兄弟,品行各方麵都沒的說。

又是自家人,帶著掙錢也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那感情好!”幺嬸輕鬆的笑了。

自打車禍發生,這位老母親就一直活在高強度的精神壓力下,每說一句話都如履薄冰,哪兒還有心思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