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風吹草動(文)(2 / 2)

王娡聞言,方才略略放下心來,皺眉道:“我還真以為是有什麼人聽牆角呢,倒是嚇了我一跳。昨日裏我吩咐了小廚房,隻說冬日裏動物覓食不易,也該在宮中角落放上些吃食才是,你回頭去看著他們,記著別忘了。”。

青寒答應了一聲,重新回來扶著王娡的手臂,慢慢地和她朝飛羽殿走去。

用過下午的點心,王娡便覺得身上懶懶的,想去床上躺著歇息片刻,卻經不住容芷的勸說:“娘娘總是躺著,人沒精神不說,對腹中的胎兒也不利。今日難得天氣不算太壞,不如奴婢收拾收拾,娘娘坐在滴水簷下看看風景也好。”。

王娡想來她說得也有道理,便笑著道:“既然不能躺著,便在吃食上滿足自己也是好的。昨日裏那個羊乳珍珠膏他們做得到好,清甜不起膩,你再去讓他們收拾一碟子過來,記得要是新蒸的,頂好要以荷葉鋪底,芭蕉葉子雖然敗火,隻是到底一股怪味兒,沒得敗壞了吃食的味道。我雖然有著身孕不能飲酒,隻是酒釀想來無妨,也去做一壺梅花酒釀來,溫熱即可,太寒傷身。左偏閣時常有不越冬的雀鳥,也別忘了支起窗欞子,團團簇簇的倒也是熱鬧。”。

容芷笑著點著頭,一一應著去辦了。

乳母抱了煙雨過來,煙雨這兩日正在學走步,蹣跚地倒也是可愛的緊。

乳母們不放心,拿金線繡在衣服後頭,時時刻刻用手牽著,唯恐煙雨跌倒。

王娡坐在滴水簷下,就著梅花酒釀吃了幾口點心,看見煙雨笑得那般開懷,倒是連帶著自己也心情愉悅了起來。

如今煙雨雖然還小,隻是行走倒也是很有些樣子了,乳母牽著也不需要如何費力。

王娡笑著道:“這孩子走路倒快,說話若是快些也就好了。”。

那乳母是鄉下來的年輕婦人,最是健壯樸實不過的,見王娡心情甚好,倒也敢跟她搭兩句話:“娘娘這話說的就不妥當了,平陽公主走路早說是身子骨結實。隻是這小孩子,說話卻早不得呢。”。

“哦?”,王娡來了興味,索性換了一個姿勢笑著道:“你們肚子裏總是些奇聞妙談,本宮倒是不知道,為何孩子說話不能早了?”。

那乳母見王娡有興趣,也敞開了說:“娘娘是富貴人,有所不知,這小孩子都說是投胎投來的,一歲以前都是不大幹淨的,總還記得上一輩子的事情。需得有人悉心調教了,將上輩子的事情淡忘幹淨了,這輩子才開口說話,否則就是冤情債主呢,最是不吉利的。”。

王娡聞言點頭:“你說的本宮倒是也有耳聞,隻不過尋常總做笑話聽罷了,哪裏有孩子一歲之前就會說話的呢,可不是笑話麼?”。

那乳母眼神中卻有些隱秘,隻是她正在興頭上,便一氣都說出來了:“娘娘入宮晚,怕是不知道。咱們在宮中服侍久了,也能耳聞些傳言。娘娘可知道,為何大皇子至今都不甚討皇上太後喜歡?”。

王娡飲完一口酒釀,笑道:“你們倒是人精,哪裏是不喜歡呢,隻是男兒長大了當心智堅毅,不易過分親近就是了。隻怕嘴上不說,心裏也是疼得緊呢。”。

那乳母卻是笑著搖頭:“娘娘有所不知,這大皇子說話就是太早了,不過五六個月的孩子,就會說話了。奴婢雖然不知道他第一句話是什麼,隻是也知道當時他母妃,如今的粟良人高興的緊,趕不及地去通報了皇上太後,卻是討了個大沒趣。皇上還未怎樣,當時的皇後,也就是如今的太後卻是斷然斥責其為冤孽,自此再不怎樣寵愛這個孫子。皇上被太後這麼一來二去地說教,慢慢的心思也淡了。”。

王娡支起身子,道:“還有這樣的緣故在裏頭,本宮竟是不知道。難怪平常總是見對大皇子淡淡的,本宮還以為這對待皇子就該如是呢。”。

那乳母陪笑道:“娘娘富貴清靜人,這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平陽公主卻是個伶俐的,隻會走步不會說話,平日裏也乖巧可人疼,娘娘當真好福氣。”。

王娡聽她這樣說,自然也是高興的,越發含笑注視著蹣跚朝她走過來的煙雨,待到走得近了,便一把抱住,隻覺得溫溫軟軟的一團,當真玉雪可愛。

卻是義忠笑著走了進來:“奴才給娘娘請安。”。

王娡看他一眼,笑道:“什麼話隻說就是,一日見本宮那麼多次次次都請安,你腰椎骨受得住本宮還覺得礙眼呢。”。

義忠便笑著直起身子:“奴才從外頭回來,遠遠看見皇上朝著咱們飛羽殿的方向來了,怕是要來看望娘娘,娘娘不如提早準備著也是好的。”。

王娡起身將煙雨交還給乳母:“本宮知道了,正好也盼著見皇上一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