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聽到前半句還尚可,聽聞周亞夫便是王娡原先的夫君時,乍驚之下麵色煞白:“娘娘所言,可是真的?周將軍他……”。
王娡苦笑一聲:“如今你也該知道了,為何我第一眼看見他會失態成那般模樣?如今我每見他一麵,便是一次心如刀割。因此我才趕著讓母親進宮。母親今日和我說,永涵早就離家了,如今不知身在何處。”。
容芷有些駭然,半晌才長長低歎一聲,聲音裏帶著幾分憐憫:“娘娘這些年來,著實辛苦了。”。
王娡擦一擦眼角的淚,苦笑道:“如今你也知道了,便再也沒有什麼秘密了。”。
容芷肅顏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至死都不會說出去半個字。”。
說罷她微微有些猶豫:“隻是如今周將軍為何要入宮?來日娘娘和他相見的時候多了,難保不會……..”。
王娡無意識地撥弄著自己素白的寢衣,淡淡道:“如今又能怎樣呢?若是心裏有鬼,避而不見,更容易惹人猜疑。隻有管好自己的心罷了。需知今日不比往日,若是露出一點痕跡來,便死的是多少人的性命。”。
最後一句與其說是說給容芷聽的,不如說她是在勸說自己。
她心裏比誰都清楚,縱使皇上再寵愛自己,隻是他生性多疑,狷介狠毒,若是發現自己有真正的欺君之罪,該如何雷霆震怒。
容芷點一點頭:“奴婢聽到娘娘這樣說便就欣慰了,娘娘日後盡量少跟周將軍碰麵。若是不見麵,事端自然不會有。”。
王娡長歎一聲,看著窗外樹梢上一輪寒月,慢慢閉上了雙眼。
翌日,皇上用過早膳便來看望王娡。
彼時王娡正含笑看著煙雨初和躺在一起,皇上見到此景也不由得笑道:“如今看來,將初和交由你撫養極妥當。”。
王娡微微一笑:“臣妾是做了母親的人,自然心腸格外軟些。且煙雨孤單,臣妾腹中的孩子還不能陪伴自己的姐姐,如今有一個年歲相仿的妹妹,也是煙雨的幸事。”。
皇上點一點頭:“你能這樣不懷有私心,一視同仁,朕很是欣慰。”。
皇上用過了早膳,王娡便也隻吩咐小廚房做了清甜可口的幾樣點心,多是時令之物,貴在小巧。
中有一味白梅酪,便是取新鮮的白梅花蕊,混了牛乳和陳菊製成,入口即融。
皇上不覺大讚,便是吃了好些。
王娡心裏還記掛著大長秋的事情,此刻便覺得是個好時候。因此她笑看著皇上道:“臣妾有一件趣事要告訴皇上。”。
皇上饒有興致,看著她笑道:“什麼事情?說來朕也樂上一樂。”。
王娡笑盈盈添了一點茶水在皇上的杯子裏,道:“皇上隻去想一想,月老所做的是什麼事情?”。
皇上想了一會兒道:“月老自然是牽紅線的。”。
王娡點頭:“皇上說的不錯,如今臣妾便想做一次月老,成一樁好事情。”。
皇上大笑:“你說就是,是容芷還是青寒?朕允許你就是。”。
王娡笑著搖一搖頭:“皇上這一回可就猜錯了,臣妾今日要說的並不是身邊人,乃是皇後娘娘的宮女大長秋姑姑。”。
皇上奇道:“你是如何知道她的事情的?你們二人素來不過是在未央宮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