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顏,二十七歲,職業是律師,專業領域是國際經濟與貿易以及企業並購,任職於N市最大也是亞洲地區最大的律師事務所——彙傑律師事務所歐美部,我的頂頭上司也是我的研究生導師溫向前,是國內國際商法領域最頂級的專家,他也是我最終會選擇在N大讀研而放棄本科學校Q大的保研名額的原因,說到放棄保研,我那從我讀小學開始就沒看過我成績單的父母當然不會多說什麼,至於掙紮,僅僅是因為我那在Q大醫學院的男朋友當時正在當地最好的醫院實習,留院基本上已成定局,可當他一聽說我要考N大的研究生之後,二話沒說就開始聯係N市的醫院,等到檔案都已經全部轉到N市醫院之後才告訴我,記得我當時一邊哭一邊罵他怎麼那麼傻,導師的恩情、最尖端的科研條件他怎麼可以說拋棄就拋棄,他卻一邊幫我擦眼淚一邊笑著說了一句:“傻姑娘,我不貪心,自始至終最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你而已!”他不說還好,一說完我就徹底淚崩了,趴在他懷裏一直哭到隻剩下最後一絲力氣,從那天開始,我就暗暗地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我是非他不嫁了!
當我時隔四年又重新站在B市這塊土地上時,幹燥的空氣、湛藍的天空、夾著土腥味的風讓我那關於大學四年的記憶突然又活了起來!
“丫頭,怎麼啦?”溫老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把我拉回了現實。我和溫老這次是跟隨N市的一個外商投資項目組來B市報審批的,溫老已經七十多了,以往這樣的報批工作他是從來不參加的,頂多就是掛個顧問的名號,然後由省內其他律師、專家具體操作。鑒於這次省、市政府兩級主管領導直接帶隊、溫老親自出馬,即便沒看材料我也知道這次的這個項目絕對不是一般二般的大,而當我僅看了外方貨幣出資金額後,才真正知道這個項目是有多大,別的不談,如果這個項目可落成,N市現有的所有外投經濟效益加起來估計連它的一半都不到,這才有了這麼一個由副省長帶隊的四五十個專業人士的項目組,隻可憐了好幾個像溫老一樣上了年紀的老專家,一路又是飛機又是汽車的長途奔波。
“溫老,我沒事!倒是您,這又是飛機又是汽車的,您還受吃得消吧!”從研究生開始就一直跟在老人身後,我自覺跟老人的關係已經不止師徒了,感覺更像爺孫。
“沒事沒事,在家的時候我跟你師母可是每天都要鍛煉身體的哦!吼吼吼吼~”老人家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
一直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省商務廳的一個秘書趕忙回頭說道:“溫老、張律師,就快到了,等下到了酒店你們先休息,晚上這邊的駐地人員以及相關領導會給咱們接風,到時候我去叫你們!”
“行啊,到時就麻煩您叫我們了!”看到一向不喜歡應酬的溫老都同意了,這次這個項目是有多重要我就更加明白了,當然“今晚我大學同學說要給我接風,我就不去了”這句話是怎麼也沒法說出口了!
一進酒店房間我就趕忙給李密打電話,說明今晚的聚會勢必得推遲,果不其然地先是劈裏啪啦一頓臭罵,然後電話迅速被掛掉,不到一分鍾,電話響起,沒頭沒尾的一句“明晚八點,要是再不來我非衝去你住的酒店把你揪過來不可!”掛了電話,我卻不自覺地笑起來,其實大學時作為“學霸”的我跟宿舍裏的人關係都一般般,她們還沒起我已經去自習室了,她們熄燈開始“臥談會”了我剛從圖書館回來,雖然有時也會插上兩句嘴,她們也會問我一下諸如“**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周末到底有沒有跟他女朋友去開房”這些既沒營養,又不健康的問題,但女孩子之間那種所謂的“閨蜜情”我是肯定沒有的。李密就是當時喜歡問我沒營養不健康問題的姑娘,山東人,眼大腰細腿又長,號稱是我們學校的校花,這姑娘跟大多數眼高於眉的美女不一樣,整天笑嘻嘻的,跟誰都聊得來,跟誰也都熟,唯一缺點就是成績不咋滴,大學四年要是沒有我每次考場上“拔刀相助”,光是交補考費她有她受的,所以即使所有人都不大喜歡我,她也總會像個沒事人一樣笑嘻嘻地將手裏的薯片遞給我“神仙姐姐,吃薯片!”忘了說,這丫頭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總愛叫我“神仙姐姐”,甚至在當時號稱“Q大滅絕”的汪老太太的課上義正詞嚴地說道“老師,這個問題我是不會,俞小敏也不會,錢倩也不會,但不代表我們宿舍的女生整天都在不務正業,我們的神仙姐姐會啊!你讓她答呀!”我清楚地記得我當時是怎麼在上大課的幾百號同學的注目下以及汪老太太哭笑不得地表情下慢慢站起來,頂著張大紅臉回答了“馬克思主義的核心思想是什麼”這個問題。當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凡是我經過的地方都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法學院神仙姐姐”這個名號也一直跟隨我直到我畢業離校,雖然我不止一次懷疑就李密這樣的智商是怎樣考進Q大的,但也正是因為有她我的大學生活才有了許多不一樣的色彩,我也沒有因為“學霸”的身份讓周圍人敬而遠之,所以,我還是很感謝這位“大條”的李姑娘的,所以這次回B市前,我隻跟她說了一下,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就借此攢了一場大學同學聚會,真,真是讓人又冒汗又欽佩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