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殘陽落盡,夜如巨獸吞噬齊王府內最陰冷的一隅。

破敗的院子裏傳來低低的呻吟聲,蘇瀅咬緊牙關,她剛才破了羊水,就快要生了。

細密的汗珠布滿了她的額頭,因為疼痛,她清瘦的臉上一片煞白。

靜謐的夜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之屋門被人推開,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冷得蘇瀅一個哆嗦。

她警惕的側首朝屋門的方向,“誰!”

蘇南霜端著一個瓷碗走了進來,看著蘇瀅那兩個黑洞洞的眼眶,描繪著精致妝容的臉上帶起一抹譏諷的冷笑,“是我。”

蘇瀅忍著劇痛坐起身,滿臉寒霜,可惜她看不見隻能用聽力辨別蘇南霜的方向,“蘇南霜,你來做什麼!”

蘇南霜嬌笑一聲,看著蘇瀅的肚子滿眼惡毒,“聽說姐姐快生了,這不,就拖著病體給姐姐送了碗補藥過來,姐姐不知道,自從被你推入河中後,我不僅瞎了雙眼還落下了病根,雖然我換上了姐姐的眼睛,但身子到底沒好徹底。”

蘇瀅指尖曲起攥成了拳,“蘇南霜,你的眼睛根本就沒事,你也沒病!”

蘇南霜冷笑,“是啊,我確實沒事,可王爺還是信了我的話挖了你的雙眼給我,隻是可惜了姐姐看不到,看門的黑狗咬碎你那雙眼時,吃得有多香甜。”

“如今我又懷了王爺的孩子,可胎象一直不穩,神醫說,是因為我落了病根身體太虛弱了,必須要用姐姐腹中胎兒的心頭血為藥引,才能治愈。”

蘇瀅驚怒,“這可是王爺的孩子!”

“哈哈哈哈!”蘇南霜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蘇瀅你不會以為那晚在宮宴上,要了你身子的真是王爺吧?”

蘇瀅駭然失色,“你什麼意思?”

半年多前,楚莫寒說要讓楚宴在宮宴中身敗名裂,她就引楚宴入圈套,可是那晚她卻失了清白。

楚莫寒說,占有她的是他,不是別人。

一個多月後,她就懷孕了,她一直覺得那是她跟楚莫寒的孩子。

“蘇瀅,你就是個下賤的鄉巴佬,又懷了別人的野種,王爺又怎麼會要你這種殘花敗柳,王爺不過是你利用你罷了,對了,還有你那個莽夫哥哥,殺死他的那一箭可不是楚宴射出去的。”

“你說什麼!”

“蘇瀅啊蘇瀅,即便你才是蘇家真正的嫡出大小姐又如何,父親他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竟妄想從我這裏搶走屬於我的一切!現在,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去死吧!”蘇南霜疾步走到蘇瀅跟前捏住她的嘴將碗裏的毒汁往她嘴裏灌去。

蘇瀅心底一驚,閉上嘴護住肚子後退,聽著蘇南霜的方向快速的躲閃,在蘇南霜再次撲過來之際,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奪下她手裏的碗在地上敲碎,抓過鋒利的碎片朝蘇南霜紮去。

就在她要刺下蘇南霜時,屋門突然被人撞開,一股內力將她震得她幾乎飛了出去。

“霜兒,你沒事吧?”

蘇南霜就勢軟倒在楚莫寒懷中,“王爺,我沒事,你千萬不要怪罪姐姐,她沒有要傷害我的。”

楚莫寒心疼的抱著蘇南霜,“你怎麼自己過來了,若是被她傷著你跟孩子該如何是好?”

“我跟姐姐說了藥引的事,姐姐心疼自己的孩子,不高興也是應該的。”

楚莫寒看著她柔弱的嬌容眼裏一片柔色,可等他抬眼瞪向蘇瀅眼中已滿是嫌惡,“蘇瀅,你這個惡毒的毒婦,竟然為了個野種傷霜兒,她可是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