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也聽見了，我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講究的不過一個義字，你可明白？”
長平似懂非懂的點頭，“你便是話本子裏說的，俠女麼？”
幕鳶微微蹙眉，聽聞皇後也是狠辣手段，怎的竟教出這般膿包天真的女兒。
不過天真好，好拿捏。
她點頭，“算是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的宗旨，我問你，你可想報仇？”
報仇？
長平心底升起一股異樣情緒。
良久，她才道：“我……我不知道……”
“你天性善良，不知道也無妨，不過你想，你母後雖有錯……”
“不，母後沒錯。”長平咬牙。
趙府事，可母後無關。
至於梅妃娘娘的事，那是後宮之間的爭鬥，她相信，兩方相鬥，總有敗的一方，而梅妃，便是那一方。
可這麼多年，父皇把全部的愛都給了九哥，母後空有皇後之名，這一切，也該夠了。
幕鳶很是滿意，“皇後沒錯，那麼，錯的便是別人，你想想，若不是蘇夜歌，皇後會死嗎？”
長平眼底有疑惑，“可九嫂，什麼都沒做。”
“你不是說，那日你去王府求情，她也在場嗎？”
長平點頭。
“你想想看，她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啊，怎會猜不出後果，可她，卻選擇沉默，九王這般做，說起來，是為了自己母妃，可她呢？她是為了什麼？她就是恨不得想讓皇後死啊！”
長平心顫了顫，啞聲道：“真的……真的嗎？”
“你方才不是也聽見了嗎？對於皇後之死，她半分沒有愧疚，且皇後死後，她可有去尋過你，安慰你，你當她是朋友，她呢？”
是啊。
她一直敬重她，甚是為了她，和母後翻臉，和皇兄翻臉，可換來的是什麼？
她明明知道，卻不肯告訴她。
讓母後在天牢裏自盡。
是她害死母後的。
“我要報仇！”
“這就對了。”
“可我什麼都做不了！”
“怎麼會呢？”慕鳶俯身過去，貼在她耳朵邊說了什麼，長平一愣，眼底淬著仇恨的光芒。
另外一邊，蘇夜歌回了府，心虛卻一直不寧。
“王妃，您從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到底發生何事了？慕姑娘對您說什麼了？”
蘇夜歌搖頭，“王爺呢？”
“王爺進宮去了，說這幾日宮中事多，今日可能要晚些時候才回來。”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好。”
蘇夜歌獨自一人坐在窗前，倒了盞茶，慢慢的喝著。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過了許久，清芷敲門進來，道：“王妃，長平公主來了。”
“快請進！”
“好。”
清芷把人帶進來，長平一襲素衣，失去了往日神采飛揚，似乎一夜之間，成長了不少。
她猩紅著眼，淚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九嫂，我沒母後了！”
蘇夜歌心中一酸，拿出帕子，替她擦幹淚水，“先坐！”
“母後的喪事，父皇隻走了一個過程，外人看來，母後是入了皇陵，其實根本沒有。”
蘇夜歌雖對皇後無感，卻和長平關係不錯，如今瞧小姑娘哭成這副樣子，少不了有幾分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