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歌忽的想起,今早去告別時,鳳墨柒寢殿內禦賜下來的小孩子的玩意,還有皇帝特意給她搬來的珠寶。
前一刻,還要將他給祭天,後一刻……
帝王心,果然深不可測了。
蕭霆語重心長的說完,瞧自個孫女愣神,道:“夜歌?”
“外公!”
“對了,你舅舅抓住了縹緲道人,就在蕭府柴房,我和你舅舅都懷疑,此次時不尋常,或許有人在背後指使。”
“外公也這般認為?”蘇夜歌道。
她早就懷疑了。
倒沒想到,蕭府先下手一步。
祖孫倆人挪步去了柴房,管家把門打開,柴房常年累積了些灰塵,在陽光下格外清楚。
縹緲道人瞧見有人來,抬眼,卻是蕭霆和蘇夜歌。
雖淪為囚徒,神色間卻絲毫不見恐懼之色,反倒是多了幾分從容不迫,“蕭老將軍,蘇大小姐,我可是皇上貴賓,你們如此囚禁我,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就不怕傳出去,天下人說你們蕭府造反麼?”
“放肆!”蘇夜歌沉聲,抬手一掌劈過去。
縹緲道長似沒想到,一個小姑娘,竟有如此淩厲之勢,腦袋一歪,唇角有血漬。
“我們蕭府滿門忠烈,外公更是為了東璃安定,立下赫赫軍功,落了一身的病,豈是你這等妖道胡言亂語的?”
蕭霆欣慰。
夜歌長大了啊!
再不是當初那個橫衝直撞的小姑娘了。
到底是縱橫沙場的老將,多年威嚴一並積壓過去,蕭霆正襟危坐,眸光如鷹眸一般犀利,他沉聲道:“說,是誰指使你的!”
“蕭老將軍此言差矣,若說指使,你們也該去尋欽天監,本道無非就是一個雲遊道士,偶來到東璃,被請入宮中,你們此番,是不是不合適?”
嘴硬!
蕭霆冷哼一聲,朝身側家丁睨了一眼,家丁會意,蘸了辣椒水的鞭子便欲抽去。
“等等!”蘇夜歌開口,“外公,讓我來吧,我能讓他說出真話。”
蕭霆一愣,方才帶她進來,他都有些猶豫,到底是女兒家,要不要讓她瞧見那般血腥一麵,不過想想,他蕭霆的外孫女,絕對不做溫室中的花朵,弱不禁風。
如今夜歌自己提出來,欣慰之餘,卻是心疼,她在蘇府究竟過了什麼日子?才養成了這般性子?
“好。”老人垂老眸子中有幾分感歎。
蘇夜歌接過鞭子,卻沒用,丟了回去。
她勾唇一笑,那一抹笑,隻覺十分詭異。
縹緲道人還是頭一回在一個十多歲少女上瞧見這般神色,好似一眼,便能瞧透世間滄桑。
“去抓些螞蟻來,越多月好,再拿一罐子糖。”
“是。”家丁立馬去。
蕭霆雖不知自個外孫女要做什麼,也沒問。
沒一會兒,家丁抱了東西進來,螞蟻被封在琉璃罐中,密密麻麻。
“打吧!”蘇夜歌道:“打完了,記得在他傷口上撒一些糖,再把螞蟻放出來,螞蟻最喜甜食。”她清清淡淡道。
說完,頓了一下,繼續道:“道長常年雲遊在外,應該有過被螞蟻咬的經曆吧?這麼多螞蟻,不知道長,可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