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個屁!
蕭霆在心裏罵道,他渾身氣的發抖,蒼老的容顏下,皆是痛心,“父母之愛子,則為之深遠,你呢?夜歌好歹是你女兒,是你自小看到大的,你怎麼忍心?”
從來沒有一個爹,心甘情願把自己女兒貢獻出去祭天的。
狗屁祭天!
“蘇丞相,夜歌也算是我們自小看著長大的,她自小便沒了娘,你倒是狠心,一句話,便不顧她的生死!”蕭清揚涼涼道。
語氣中儼然有幾分火藥味。
白柔極善在外人麵前維護自己。
且,她一直都是一個良好後娘的形象,如今那個死丫頭命都快沒了,她怎會計較這些,遂,強行擠出幾滴淚水,道:“蕭老將軍,蕭將軍,夜歌雖不是我親生的,可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心裏都難受,更何況老爺。”
“是啊!”蘇楓眠語重心長道:“夜歌,自小沒了娘,我待她,也素來寬容,從來舍不得打罵,可如今這事……皇上下了命令,我又有何辦法?”
“嶽父大人可知,皇上是如何堵小婿嘴的?”
蕭霆冷哼一聲,一副不想聽的樣子。
“夜歌被推算出,是祭天人選,當即便被皇上封了天賜公主,又有平洲,宇州兩件事,種種都表明,夜歌是……皇上的主意,又豈是你我能改變的?嶽父大人跪了那麼久,不是也沒改變皇上的想法嗎?”
蕭霆沉默了。
是啊!
他何嚐不知!
足足跪了幾個時辰,連皇上的麵都沒瞧見。
“嶽父大人,夜歌的事,我們誰都改變不了!”蘇楓眠沉痛道:“下個月,她就要大婚了,我是她父親,我……我心中的痛,不比您少。”
“是啊,老爺這幾日,足足瘦了一圈,夜裏,也總是睡不好覺。”白柔哽咽道。
蕭霆雖不滿蘇楓眠的態度,如今,也沒說什麼。
好歹,是夜歌的爹,總不至於那麼狠心。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神色頹然,少了幾分平日的神采奕奕,倒似和普通老人沒什麼區別一般,“可也不能讓夜歌就這麼被皇上祭天了吧?”
“小婿也在想法子!”蘇楓眠道。
想法子想法子,若不趕緊,到時候想要救人,就來不及了。
蕭霆一拳頭砸向桌子,碗筷清脆響,“其他不相幹的人都退下。”
蘇漓應聲退下了。
蘇靖霜氣的差點去爭辯,被白柔拽著下去了。
皇帝命令都下了,還能如何救?
且讓他們鬧去吧。
回了明月居,蘇靖霜憋了一股子氣,“娘,您好歹也是蘇府的正牌夫人,憑什麼那個糟老頭子說讓您走您就走?這裏是蘇府,又不是他們蕭府?”
白柔倒不氣,反而還笑了。
她親自給自個女兒倒了一杯茶,道:“霜兒,即便蕭府從皇上手中救下蘇夜歌,她都回不了蘇府了。”
“娘,什麼意思?”蘇靖霜問。
什麼叫回不了蘇府了?
白柔勾唇一笑,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氣輕鬆神態,“她一出來,你爹,就會要了她命!”
什麼?
爹對那賤人……
等等!
以往爹雖任由她們欺負她,打壓她,可從來不肯讓她們害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