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質問的語氣，而是肯定。
想必，鳳連城已經知道了，就差一個肯定。
事到如今，就算是捅破這層窗戶紙又如何？她就不信，他真把賭坊一事鬧上皇帝麵前，除非，他不想活了。
思及此，蘇夜歌眼底掠過一絲狠鷙，笑道：“是啊，去了，聽聞順安賭坊三教九流，彙聚了許多人才，我出見識見識，怎麼？礙著你六皇子殿下什麼事了？”
果然！
蘇夜歌當真是去了！
鳳連城麵上笑著，長袖中的手攥的死死的。
他很清楚，他喜歡這個女人，甚至想把她納為己有，可，也恨這個女人，這種複雜的感情糾纏著他整個人。
他一雙眸子裏淬了幾分不見底的色彩，直勾勾的盯著她，似要透過她外表，看進她內心一般，道：“還去了什麼地方？”
“六皇子殿下到底想問什麼？不如問個清楚明白？否則，我不過去賭坊玩了一圈，又怎知，何處得罪殿下了？”
隻是玩了一圈？
她還真敢說，隻是玩了一圈，便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帶走了。
蘇夜歌，你好的很啊！
“堂堂蘇府大小姐，未來攝政王妃，好端端的，竟出現在那種下九流的地方？”
“為何不能去？”蘇夜歌反駁。
“殿下！”有侍衛進來稟報，“未曾尋到蘇大小姐身側的婢女。”
鳳連城聳肩，“蘇大小姐，你丫鬟，不在我府上。”
蘇夜歌咬牙，他是打算死不承認了麼？
還是，想用翠蓮和自己交換？
這個無恥小人。
她咬牙，告訴自己，不能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翠蓮還需要她去救。
“殿下，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翠蓮那丫頭冒冒失失的，不知這會迷路到何處了，您侍衛尋不到，我便自己去了！”
蘇夜歌剛轉身，大廳後一排侍衛，每個人手中都持劍，檔住她的去路。
鳳連城冷笑，來了府上，她還能出的去？
“蘇大小姐，來都來了，不如，一道喝杯茶如何？至於你的丫鬟，我自會派人，替你好好去尋！”
威脅！
她蘇夜歌從來不怕威脅。
也好啊。
她轉身，徑直坐了回去，侍衛這才退了下去。
長夜漫漫，大廳裏寂靜無聲，偶有衣袖發出瑟瑟之聲，似人的呢喃。
蘇夜歌在等，等一個機會。
鳳連城也在等，等她想清楚。
倆人就這麼僵持著。
一盞茶的時候，茶水已經沒了熱氣，鳳連城放下手中杯盞，清脆一聲，語氣清緩，睨了徐浩一眼，徐浩會意，當即下去。
沒多久，徐浩手中抱了一件衣裳，衣裳帶血，他目光似有若無落在蘇夜歌身上，道：“殿下，方才侍衛沒尋到，這會在府中一處假山，尋到一件婢女的衣裳，不過瞧樣子，不是我們府上的，屬下想起，蘇大小姐婢女可能誤入了我們府，便拿來，讓蘇大小姐過眼。”
蘇夜歌起身接過。
是翠蓮的衣裳，是她身上穿的。
如今，衣裳上滿是血漬，她一顆心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