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前事今現?
這母女兩故技重施?想要在自己身上來一遍?
她自黑市遇見白柔,一門心思都在暗殺上,本以為白柔的心思是買凶殺人,莫不是,自己方向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夜幕降臨。
蘇夜歌換了一襲淺色衣裙,帶了翠蓮和清芷,去了柴房。
蘇府的柴房,有很多間,這一間,是最小,最臭,也是老鼠最多的地方。
推門而入之際,一股異樣的氣味,幾乎讓蘇夜歌覺得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些日日夜夜的日子。
伸手不見的黑暗,還有一顆漸漸沉淪的心。
奶娘聽見聲響,待瞧清楚進來的人,臉上一愣,連忙跪了下來,“老奴見過大小姐!”
麵上瞧著恭敬,心裏卻多多少少有幾分鄙夷。
蘇夜歌冷冷一笑,唇角揚起一個弧度,“說起來,我們這樣平心靜氣的聊天,已經過去許多年了吧?”
她說著,坐在翠蓮搬進來的椅子上,慵懶散漫。
奶娘愣了愣神,下意識想起身,且瞧見對方冰冷的目光,剛起來的身子又壓了下去,“大小姐……”
“娘在世時,待你親如姐妹,我亦將你當成最親的人,還記得那時候,爹甚少來看我,都是你安慰我,說爹忙,等忙過了,便會來,我在你懷中,看星星,看月亮,那段日子,真是美好。”
奶娘也不是硬心腸的。
當初對她好,也是真心實意的。
可她有什麼法子?
大夫人撒手人寰,留下一個孤女,而且,還是一個不大受老爺寵愛的孤女。
說是蘇府的嫡小姐,平日裏,也是金尊玉貴的養著,可到底比不上新夫人的二小姐討人喜歡,就連老爺的態度,也是不同的。
她還有家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隻要棄了大小姐,轉投那邊。
“大小姐,老奴記性有些不好,過去的事,都記不大清了。”
“是麼?”蘇夜歌似笑非笑,“那麼戕害府上丫鬟,壓榨她們月銀這些事,奶娘也忘了嗎?”蘇夜歌話音輕淺,眼底的寒霜,卻能將人凍僵一般。
奶娘一個哆嗦,竟有些忍不住,想要後退,“大……大小姐,老奴不曉得您說的是什麼?老爺和夫人對老奴有恩,老奴決計不會幹這等事的。”
“是麼,奶娘曉得,今日是何日子嗎?”
今日?
七月初七?
鬼節!
不想起還好,如今一想到,奶娘心裏有幾分不安。
“夜深了,奶娘好生歇著,至於奶娘那些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蘇夜歌起身,出去之際,眼底那一抹寒光,很是淩厲。
蘇府的夜,很是安靜。
不知為何,奶娘自蘇夜歌走後,整個人就不舒坦。
好似,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大小姐就算是發現了端倪,可又如何?
她根本沒有證據。
她幹的那些事,可是一點痕跡都不留,況且,夫人和二小姐那邊,也會保她的。
說不準,老爺也會站在她這邊。
這般一想,奶娘心裏鬆快了幾分,她抱了些幹草,想晚上睡的舒坦一些,俯身,卻瞧見黑乎乎的什麼東西、“吱哇”一聲,那東西從她手上過去,軟軟滑滑的觸感,讓奶娘一陣惡寒。
待聽清楚,才發現是一隻老鼠。
奶娘咒罵了一聲,打算坐下。
可……
這是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