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蓮衣的話,景雲奕認真聽了去,並答應她自己會認真考慮。
之所以還存顧慮,也是因為她。
掛帥出戰疆北,天大的功業,對他而言上位的路會因此變得更加順坦。
但出征一次,短則三年五載,長則十年八年,這麼漫長的時光留她一人在京中,這般漫長的時光,究竟會發生什麼,誰又可知?
她若是遇到了危險難處,自己千裏之外,遠水難解近渴,該如何護佑?
不過這些擔心的小兒女情思,他沒有對蘇蓮衣講,因為已經能預測到她會如何回答,她必然會勸自己以前程功業為要緊,至於她自己是絕不肯做拖累的。
唉,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從他口中發出。
幸而蘇蓮衣沒有注意到。
接著他便發現,今夜的蘇蓮衣也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麼事使她心不在焉。
他便試著問上一聲,“蓮兒?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蘇蓮衣想了想,便把自陳老板那裏聽來的話告訴了景雲奕。
景雲奕也如她一般,震驚不小,久久難以回神般。
“白秀珠已經死了?!”對於他娘親的舊案來說,這是個極為關鍵的人物,如今竟然獲悉她已經不在世上,這對景雲奕而言不可謂不是巨大的打擊。
他已經為此追查了幾年,開秀坊,查繡娘,尋線索,蜜關鍵,結果在一切開始逐漸明朗的時候,老天跟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讓他如何能接受。
蘇蓮衣知道他心裏不好受,趕緊寬慰道,“好在,白秀珠臨死前有遺書托付出去。”
“可那又如何,誰也不知道那信裏到底寫了些什麼。萬一裏麵的內容與當年的事一點幹係也沒有,怎麼辦?”景雲奕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沮喪,頹然坐到了椅上。
蘇蓮衣見他如此,心中很不得勁,也明白無論說什麼,對於此刻的他而言,都沒什麼意義,唯有讓他自己徹底平靜下來才行。
好在他理智恢複的很快,沒一會兒倒是自己說道,“罷了,我也不能因為遇到了這點挫折便放棄。在遇到你之前,我甚至還不知道有白秀珠的存在呢。”
蘇蓮衣笑了。
“對了,檀國是怎麼一回事?”若不是蘇蓮衣問起來,景雲奕差點把這個給忽略了。
他不禁皺了皺眉,“若是我沒有記錯,檀國早在我出生之前便已滅國了。”
“滅國?”蘇蓮衣又瞪大了眼睛。
景雲奕道,“據說檀國末主嬉帝得了一枚鮫人珠,傳言此珠有窺見天地的神奇,嬉帝一聲昏聵,又喜奢靡炫耀,最終卻因此珠亡了國。檀國被滅國後,此珠也就下落不明了。”
蘇蓮衣並不同情這個被亡國的末君,隻是問道,“那檀國是被誰亡的?”
“華朝。”景雲奕道。
“這樣說來,白秀珠姐妹就是檀國遺民了。”蘇蓮衣若有所思,“舊朝子民入主新宮,究竟是已經接受了命運,還是另有所圖呢?”
她隻是無意間說起,沒想到這話卻讓景雲奕心中一動。
“你是說,白秀珠當年入宮恐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