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被景雲奕吩咐去城門盯守的人趕回來通報,崔家兄弟偷偷進京了。
他們大概臨行前得到了嫻皇妃母子的指示,並沒敢高調入城,反而假扮成小商販,跟著幾個押送些便宜貨物的隨從入的城。
若非景雲奕的手下都經過了特殊訓練,且手中還拿著這兩兄弟的畫像。
隻怕還真就把他們漏掉了。
有人盯著他們進了城中一家很小的客店住下,這才趕回奕王府通報。
那時景雲奕正和蘇蓮衣用早餐。
蘇蓮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見景雲奕一臉嚴肅,便試探問道,“殿下,有事?”
“你和福兒先吃,我去去就回。”
他不打算讓蘇蓮衣多擔心,便隨著報信的侍衛離開了。
蘇蓮衣疑惑的看著他們匆促離開的背影,默了默,終究打消了偷偷跟去的念頭。
一抬眼看見婉兒守在一旁,她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清波呢?”
“她說有事,一早就出門了。”婉兒撇了撇嘴。
蘇蓮衣點了點頭,“昨天咱們回來後,你見到她了嗎?”
婉兒大概是不喜歡蘇蓮衣關心別的侍女,有些別扭道,“奴婢沒留意,不過聽別的婢子說,她昨天不舒服,一整天都躲在屋子裏休息。什麼不舒服,我看就是偷懶。”這最後一句,婉兒是小聲嘟囔的。
但還是被蘇蓮衣聽到了。
她笑了笑道,“你做人也不要這麼小氣,這裏畢竟是奕王府,咱們雖受禮遇倒底是客,哪有反客為主的道理。”
婉兒這才道,“哦,奴婢知道了。”
“沒事的時候多與她走動走動,她從小就在這府裏長大,規矩什麼的比你懂。”蘇蓮衣一邊給福兒喂粥,一邊說道。
“小姐是怪奴婢不懂規矩嘍。”婉兒又委屈又不服氣。
蘇蓮衣橫了她一眼,“你看你,心眼就是小,隨便說一句,你就非要較真。”
婉兒臉一紅,低下了頭,“奴婢知道錯了。”
看著她那副坦誠認錯的樣子,蘇蓮衣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崔家兄弟一進了那間小店,便點了兩間上房。
住進去,卻因為環境實在太差,不免牢騷。
崔玉海一邊掀起的撥弄屋中物什,一邊嘮叨道,“光明正大的入城又如何?非要咱們兄弟賊似的,哥你瞧瞧,住這種小破店,這哪是人能住的。”
“你就少說兩句吧。”崔青山比他還覺得不舒服,卻也隻能忍著。揭開那不甚幹淨的茶壺,想倒杯水,皺皺眉又放下了。
“哥,你說咱們這次答應離王做這件事,真的不會惹上麻煩嗎?畢竟是誣告親王,這萬一……”
崔玉海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崔青山一個眼神截住了後麵的話。
“已經答應了,哪有後悔餘地,便是怕了不做,難道離王能放了咱們兄弟。”崔青山滿腹憂鬱。
這趟差使與他們而言真是進退無益,但又不能不答應。
畢竟他們崔家和離王之間暗通款曲多年,當初因著崔氏姐妹慘死一事,這兩兄弟大鬧了一場,幾乎震驚了朝野,而那件事背後的主謀也是離王。
這般深的瓜葛,讓他們崔家就像是脖子攥在了人家手裏的雞,想擺脫也擺脫不掉的。
偏偏他們又曉得景雲奕的手段和厲害。
因此也知道,這件事便是成了,對離王有利,對他們兄弟……景雲奕朝中也不是沒有幫襯,焉能饒了他們。
兩人你一聲我一身長籲短歎著。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兄弟二人一驚,崔青山問道,“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