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那個好像是離王殿下。”芷蟬扶著顏靈溪從另一道宮門走出來,剛好看見景雲恒上車。
芷蟬欲出聲打招呼,卻被顏靈溪一把拉住。
“小姐?”芷蟬愕然的看著顏靈溪。
卻聽顏靈溪問道,“你剛剛可曾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聽到一點,好像是要將誰一起……殺掉。”芷蟬照實回答,臉色也隨之唰的一下白了,“小姐,莫非離王殿下指的是……”
卻見粉紗宮燈映照下的顏靈溪緊繃著秀麵,貝齒狠狠咬著下唇。
“這個混賬要殺那個賤人也就罷了,竟然還將主意打到了四哥哥身上。”顏靈溪恨恨說道。
芷蟬咕噥了一聲,“要是奕王殿下不和那個賤女人混跡在一起,應該也就不會……”
“住口。”顏靈溪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嚇的芷蟬連連道歉自己說錯話。
“不管怎樣,我是不會讓他得手的。”顏靈溪說罷,想了一下,突然側首到芷蟬耳邊嘀咕了一陣,芷蟬連連點頭。
“小姐這般重情重義,若奴婢是奕王殿下,石頭心也該融化了。”芷蟬隨之說了一句,顏靈溪黯然的垂了垂眼眸,淒然笑了笑。
“四哥哥隻是暫時被那賤人蒙蔽罷了,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心意。”
長長歎息了一聲,顏靈溪方和芷蟬順著宮道走出宮門。
是夜,奕王府。
夜闌人靜,景雲奕躺在床上輾選反側睡不著,索性披衣起身,推開房門信步走到了蘇蓮衣房間外。
見蘇蓮衣已經熄燈睡下,他默默站在門前停了片刻,轉身正欲離開,蘇蓮衣的房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景雲奕頓足,轉過身來,但見蘇蓮衣披著外衣站在了門口。
蘇蓮衣看到景雲奕的刹那,也是一驚,頗感意外道,“殿下,你也睡不著?”
景雲奕笑了笑,沒有說話,卻上前拉著蘇蓮衣的手來到了花園的小亭中坐下。
這座小亭建在一處人工山石之上,抬頭可以望見天上的皎皎明月。
蘇蓮衣心事頗為沉重,受到這靜夜感染,一時頗為感懷的遙望著那明月。
而景雲奕便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殿下,你看這月亮過了千年萬年都是一個樣子,簡簡單單一點變化也不曾有,反觀世人,不過短短幾十年的壽命,卻要活得如此糾結複雜。”
景雲奕點頭道,“世人多愚蠢,哪知苦爭苦鬥,得來的不過是虛無一場,笑話一場。”
“殿下,那我們也是愚蠢的嗎?”蘇蓮衣看向了他,晶亮的眼睛比明月更加瑩潤,皎潔。
景雲奕愣了一下,笑了,“我們……我們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這便是世人的悲哀吧。混沌者,清醒者,誰也逃不脫。”
景雲奕說罷再度垂下眼睛,苦苦一笑。
蘇蓮衣信服的點點頭,也沒了聲音。
大概感知到了她的愁緒,景雲奕抬起了眼睛,問道,“你有心事吧?”
蘇蓮衣所愁的乃是蘇家人回京一事,雖說她已經被趕出家門,蘇父更曾放言永遠不認她這個閨女,但畢竟她與那個家族有過關係,誰能確保日後彼此沒個相見?見到了又該怎樣相處?
景雲奕見她苦著臉不說話,突然看向明月笑道,“你不肯把煩惱講給我聽,那就講給月亮聽好了。”
“講給月亮聽?”蘇蓮衣詫異。
景雲奕點頭道,“恩,小時候但凡我心中苦悶卻又無人傾訴時,便會將心裏話講給明月,傾吐完了,心裏也就舒服了。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