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我講課,不知是否因為我是女子的原因,台下聽課的人並沒有早上的那麼認真。
不是打嗬欠睡覺,就是交頭接耳。
任憑我如何提醒警誡都沒有用。
阿津就坐在下麵,看到這般情景,站起來怒道:“你們午膳後沒有午休嗎?為何在課堂上沉睡?”
他又指著那些交頭接耳的人,嚴厲指責:“什麼叫尊師重道?這個道理還需要我再教你們一遍嗎?”
台下的人很不屑的開口:“他算什麼夫子?自古以來哪有女子當夫子的?”
“就是,他一個女子當夫子,讓我們一群男人聽她的,豈有此理?”
“若非是少島主你的未婚妻,我們早就想把他轟下台了。”
“是啊,我們能耐著性子座在這裏沒有離開,已經是給少島主你的麵子了!”
“況且她一個閨閣小姐,上哪裏懂得這些種植之術?”
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般想法,心裏不由感到難過。
我還以為他們是知道的我能有改變他們不再忍饑挨餓的命運,所以才會來聽我講課,沒想到竟是如此尷尬的原因。
我在台上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阿津氣勢洶洶地向我走來,一把將我的手抓住,沉冷開口:“既然他們不懂得珍惜學習機會,那又何必讓你受累!我們走!”
說著也不等我回應,徑直將我拉出學堂。
我身不由己的跟著他一同往外走,準備走出學堂的時候,卻被暉親王攔住。
“少島主且留步!”
阿津扭過頭來,冷冷笑道:“王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不是我們不願意幫你,而是你的百姓太過愚昧迂腐。”
暉親王從課桌上站起來:“少島主且等著,此事我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阿津這才拉著我的手,重新轉過身來。
隻見暉親王走到講台上。
眾學者見王爺親自上台,立即正襟危坐。
我心裏微微一刺,我在講台上時,他們何時這般正經過!
暉親王眼神犀利的掃了眼眾人,沉靜開口:“剛才五小姐說了什麼?你們都聽到了嗎?”
眾人麵麵相覷,無法作答。
我心裏一陣失落,敢情我方才在上麵講的口幹舌燥,竟然都無人聽進去!
暉親王的神色變得淩厲:“剛才五小姐所講,乃關於種植術之要點,何為光合作用?何為溫室效應?如何提高產量?如何一年三次收獲?每一個要點皆是解決你們饑荒問題甚至是足以改善我們景裕國糧食儲備的重要元素,這些問題,你們隻要有一個人能回答我,並告訴我你可以解決安州省的饑荒問題,我就立即順了你們的意,把五小姐趕走!”
聽到暉親王講的如此鏗鏘,眾人頓時心虛了。
因為沒有任何人敢信誓耽耽地告訴他,自己能解決安州省現在的饑荒問題,就更別提改善景裕國糧食儲備的問題了!
見眾人沉默,暉親王繼續道:“我雖身為親王,一國皇長子,衣食豐足,位高權貴,尚且虛心求教,而你們呢?卻死守著僅存的尊嚴?你們既對改變自己家園現狀都如此不用心,那我們又何必如此費心勞力?既然這般,你們現在就回各自的屬地去吧,往後再遇饑荒問題,但聽天意!”
暉親王話裏的決絕,頓時讓眾人心慌了。
立即起身,跪在地上。
“下官知錯!”
暉親王反手背在後麵:“你們若真知錯,要認錯的人不是我,而是五小姐!”
眾人相視一眼,連忙紛紛起身跑到我跟前。
“五小姐,方才多有得罪,是我們心態不對,還請你再回去給我們授課。”
我頓時心軟,抬腳正想要再回講台上去,手卻被阿津用力拉著。
“我的妻子,豈是你們想趕就趕的,想請就請?”阿津聲音帶著冷意,將我護在身後。
眾位學者頓時不知如何是好,起也不是,跪也不是。
“少島主此話何意?”暉親王站在舞台上,放眼看向我們。
“我寶來島與你們景裕國隻有饋贈米糧之約,助你們度過這次的饑荒問題,可沒有義務教你們種植術!先前是我們自作多情多管閑事,現下我們想通了,何必要在此受累?這種植術乃是秘術,現在,我們不教了!”阿津說著,拉著我甩袖欲要離去。
眾人這才意識到他們錯過了多好的機遇,頓時慌了。
紛紛跑到我們麵前跪下攔住去路:“我們錯了!求少島主和五小姐留下!”
“是啊!先前是我們不懂珍惜,現在我們一定會勤奮學習!”
“我們安州省真的需要改變饑荒的命運,求你們兩位留下來吧!”
“求少島主和五小姐留下!”
暉親王也走了過來:“他們既已想通,還請少島主與五小姐能留下來繼續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