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百般無奈的跟著鬱文雲去到了董慶明申請下來的空教室,毫不意外的發現剛剛在飯桌上看見的幾位熟麵孔都出現在了這裏。

林辰駝著背,極不情願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了那個特地為他空出來的位置。

坐定後,眼前的桌麵上早就擺好了筆墨紙硯。

鬱文雲也親自坐在左手邊為他研墨。

“林小友,請!”

林辰縮了縮脖子,越往那個給他留的位置走,他的背就駝的越厲害。

“唉。”

這個場麵比剛才還離譜,已經完全不以他的意誌為轉移了。

人現在都把東西準備好了,他要是一點樣子都不做,那周圍眾人會如何想?

何況現在來了更多的專家老師,如果林辰擺爛不願意提筆,敗壞他自己本來就沒啥的名聲是無所謂,但鬱教授和圖女士的臉麵可能就要不保了。

這也是你計劃的一環嗎,鬱文雲鬱教授!居然不惜拉下自己的老臉靠群眾給予林辰壓力!

“呼——”

林辰最後雖然擺爛的把背駝的都快趴到桌上了,但還是直直的提起了毛筆。

既然要寫,那些什麼好呢?

林辰提著筆,懸空在宣紙上方五厘米處,一時間想不到要寫些什麼。

“嗯,那就《不第後賦菊》吧。”

林辰蘸墨取水,將筆鋒揮灑而下。

“待到秋來...”

“他會寫什麼字體呢!”

“看他這個起筆和筆鋒,是趙佶?”

“我不好說,這個年輕人帶給我們的驚喜實在太多了,讓我都不敢提前給他下判斷!”

“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這...?”

“是《不第後賦菊》。”

“黃巢的《不第後賦菊》?這不是我們本次修訂大會的定場詩嗎!”

“這詩用在此處,倒也應景!”

周圍眾人圍繞著林辰竊竊私語,盯著林辰的每一次抬筆與轉腕,他們想看看,這位不到20歲的年輕人那細細的手腕到底能使出多大的筆力。

目前為止,林辰的表現都沒讓他們失望。

但坐在最中心看似心無旁騖的林辰實際上心裏虛的不行!

這是他在十年前初次接觸毛筆後的第二次主動提筆。

第一次給那位老先生寫字時也沒感覺自己發揮的有多好,沒想到接下來這次就要在更多,更專業的人麵前寫字!

但當他揮筆將筆尖與宣紙接觸的那一刹那,他的大腦再次陷入了防空與沉寂。

不管是發怵還是激動抑或是心虛的心情,在這一刻都全部消失,林辰進入了仿佛入定一般,眼中腦中隻有紙與筆和在紙上蔓延的那一道道墨跡。

這和他剛才在飯桌上寫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現在林辰感覺自己的右手都不在受自己控製,而是被某人牽引著在肆意揮灑,比他自己操控時還要暢快!

他越寫越快,到後一句時旁人已經幾乎看不清林辰抬頭轉腕的動作,隻能看見一個個形態各異蒼勁有力的字精準的出現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