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才恢複到常態,興許覺得既然回來了,就好好的在家裏呆幾天,然後再到城裏打工。然而,後麵的事情再也不在我們的控製範圍內,首先是爺爺奶奶他們竟然開始夢遊,大半夜的在後院的豬圈旁邊磨刀。
最開始隻是磨刀,磨了一個小時就回去睡覺,後來他們的行為越發的奇怪了,逐漸由晚上磨刀到大白天也在磨刀,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磨刀。後來我才從父母的嘴裏知道,不止是我們一家,其他家的老人也都把自己家的刀拿出來磨。
後來有幾個年輕人是在受不了,要去勸自己家的老人,誰知道他們竟然拿著刀將自己的兒子殺死了,一把菜刀,直接劃過人的脖子,一刀斃命,手法快準狠。然後,直接用刀,提出了他們的骨頭。”
聽著狗蛋兒的話,白牧想起了剛才那個老婦家中那個被剁掉腸子的青年人,好像全身沒了骨頭。
這個時候,白牧腦中不由得想到了那個五六十歲卻有一雙白皙如年輕女子般的手的八撇胡子老道。
那個老道一味的用語言暗示自己不要進村子,難道他知道這個村子的事情?
狗蛋看著白牧越發蹙起的眉頭,繼續說道,那神情就像是看慣了世態,然後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後來,有些從外麵回來的年輕人,就忍不了家裏老人的習慣,都打算離開了。然而,當他們想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怎麼也走不出這個村子。
不管用什麼方法,隻是在這個村子附近打轉。我的父母帶著我走,也仍舊走不出去。”
“就像我們這樣?”白牧看著狗蛋兒,後麵的事情,他已經猜到了,但看到這個小孩子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沒有打斷,這個小孩子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內,到底經曆過什麼啊。
“後來,爺爺奶奶開始不認識我們,有一天竟然將爸爸從床上拖了出去,然後我親眼看到,爺爺奶奶像那些人一般,殺掉了我的爸爸,而我的爸爸,竟然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狗蛋兒說著,眼淚又滑了下來,卻自己伸出手一把擦幹淨,倔強的不流出一滴淚來。
“爺爺和奶奶合力將爸爸的骨頭抽了出來,然後就將他的肉剁了喂豬。趁著爺爺奶奶正磨刀沒注意到我們的時候,媽媽帶著我想要逃走,誰知道爺爺奶奶他們將刀磨完之後,我們就像是被固定了一半,再也動不了了。
而後,他們就用繩子將我們綁了起來,讓我們看著爸爸一天天的被爺爺奶奶用刀把肉剁了。剁完了爸爸的肉,就輪到了媽媽。然後就是我……”
“所以,你剛才讓我快走,是因為他們將刀磨完之後,我們會被定住?”白牧等著狗蛋兒說完了,才插話。
狗蛋兒點了點頭,眼眶紅紅的說道:“這個村子二十八戶人家除了我,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還活著。”
“大哥哥,我從最開始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人,否則也不會逃得開爺爺奶奶他們的殺手,更不會跑這麼快。大哥哥,我們去看看村子裏還有那些人還活著,我們把他們救出來好不好?”
白牧看了眼這個小孩子,分明才七八歲的樣子,卻能夠為別人考慮這麼多,一心想著別人的安危,這般年紀,能夠這份心當真是不了得。
白牧伸出手摸了摸狗蛋兒的頭,“放心,若是村子裏麵還有活人,我會幫著救的。但是哥哥也是個普通人,我不能保證能夠將你們安全帶出村子。”
看著狗蛋兒恢複光彩又暗淡下去的眼睛,白牧笑了笑,“放心,隻要我能夠出去,我也會不會放著你們不管。”
白牧站起來,看了眼村子裏麵一戶戶房屋,盡管是夜晚,但在白牧的眼中,卻如白天一般,毫無視線障礙。
“走吧,你帶路,我們到那些有小孩子的家裏去。”
莫辛,希望你能夠平安無事。
“為什麼要到有小孩的家裏去?”狗蛋兒抬起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如你所說的,這個村子裏的人變得不正常的是老人家,而被殺的幾乎都先是你們的父母,然後再是你們這一輩,而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些天了,所以村子裏還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小孩子了。而且,現在我們最好還是要到那些家裏孩子比較多的人家去。”
“好,大哥哥,我們快去些去!”狗蛋兒聽了白牧的話,顯然有些等不及了,連忙站起來拉著白牧的袖子就要走。
“好,我們走。”白牧一把抄起狗蛋兒,就往狗蛋兒所指的最近的一戶人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