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過是沈容,想過是楚玉玨,想過是別人……可怎麼也沒想過,大夏富商竟然會是皇帝?
這簡直……比她從異時空穿越還匪夷所思。
廳堂裏一時間格外安靜,隻聽見莊嬤嬤領著人依次上茶,杯碟偶有碰撞的清脆響聲。
以及她們行動間,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
“您是莊嬤嬤吧?身體這麼硬朗,跟著秦神醫奔波千萬裏,竟然身子骨看著比在京都的時候還好呢!”皇帝看著裝嬤嬤道。
莊嬤嬤一開始看到他,也是一震,她沒敢認,以為是自己老眼昏花認錯了人。
沒想到皇帝陛下竟然先跟她打招呼。
人骨子裏的東西很難改變。
莊嬤嬤下意識地屈膝下跪。
“不必多禮。”皇帝笑著說。
他身邊的隨從也第一時間上前,把莊嬤嬤攙住了。
“您……怎麼會到若羌來?”秦語實在忍不住。
皇帝嗬嗬一笑,“京都太悶了,處理大臣們的奏折太無趣。哪有鹿邑的傳說精彩?”
“我當年看了派去鹿邑的大臣們寫回的書信,簡直比戲文還有趣,還精彩!我卻隻能呆在那紅牆之中。過著奢華卻空虛沒有靈魂的日子?”
“還要擔心是不是有人覬覦我的位子,謀算我的命?太憋屈了!”
皇帝抿了口茶,“咦,這是什麼茶?味道真好。”
“改良版的酥油茶,不那麼膩,但還保持了酥油的香味兒。”秦語說。
皇帝點點頭,“好,你到哪兒,哪就有驚喜。”
秦語幹咳了一聲。
皇帝繼續他剛才的話,“然後我就把玉玨叫到麵前,我說,玉玨你年紀大了,也有兒子了。年少時候曆練的也不少。你爹我年輕的時候沒少遭罪,一直被病痛折磨,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今隻想好好的活,按我自己的想法活。”
“哈,這話把他嚇到了,趕緊跪地……於是,我就逼著他繼位了。我禪位做輕鬆自在的太上皇不好嗎?又有錢,又有閑,而且沒有那麼多碎嘴的大臣盯著我,我想去那兒去哪兒,想幹嘛幹嘛!日子好不舒坦喲!”
皇帝搖頭晃腦,得意得很。
秦語哭笑不得,別人打破頭,甚至父子反目,兄弟相殘,來爭奪的位置,皇帝倒放得下。
皇帝眸光閃閃看著秦語,“我上次拍了你的香水兒,那香水兒和大夏京都的不一樣。大夏京都的香水味道多,留香也久,但是沒有這新奇的效用。”
“我吃不慣若羌的飯,也可能是水土不服,身體一直有些小毛病。自打用了這香水之後,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秦神醫的醫術,又精進了啊。”
秦語被他震得已是不知該說什麼了。
她還沒完全接受,他為了跑出來玩兒,竟禪位給楚玉玨……
他卻已經話題跳轉到香水兒上了。
“那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呀?”
“我回去幹什麼?我等著若羌的鐵路修好,坐火車,遊西域呢。我不回去。”皇帝連連搖頭。
秦語哭笑不得,“那楚玉玨他知道您在若羌嗎?”
“老子不管兒子,兒子反倒要管老子嗎?這是何道理?我為什麼要告訴他?”皇帝不以為然。
不對,他現在已經不是皇帝了,而是太上皇。
太上皇擺擺手,“你也別當我是那高高在上的,我如今就是個富商,你隨延年,叫我一聲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