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燈亮著,身後的黑色書架上堆滿了古典英文書籍,牆角的盆栽顫動著枝葉,整個辦公室裏都彌漫著一股薄荷的清香。
周今甜緊張的咽了兩口口水,她慢慢被逼到了牆上,“老板,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冷氣開的很足,可是氣溫還是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紀錚的指尖沿著小姑娘的唇角緩緩滑下,語氣微啞:“真的聽不懂?”
周今甜點點頭,眼神裏寫滿了誠懇。
不想麵對這樣的場麵。
男人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捏著小姑娘紅紅的耳垂,湊近她的臉,低聲說道:“那我就說一遍,你聽好了。”
周今甜不自覺的加重了呼吸,在紀錚準備再洗開口前,她突然蹲了下來,雙手緊緊捂緊自己的耳朵:“老板,我不想聽,我真的不想聽,你別和我說。”
紀錚笑了一聲,無奈的揉了揉眉骨,拿她沒轍。
“周今甜,站起來。”男人盯著她,今天也是不打算就這麼由著她了。
夏日的陽光格外晃眼。
周今甜始終無動於衷,她將整張臉埋在自己的膝蓋上,隔了好久,才溫溫吞吞的回答了一句:“老板,你放過我吧,我給你磕頭行嗎?”
紀錚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反問了一句:“磕頭?”
“嗯!”周今甜覺得有希望,抬起頭,虔誠無比:“你隻要別和我說,我給你磕三個好不好?”
反正不管怎樣,她都不要聽到心裏那些預料之中的話。
男人唇邊的笑不及眼底,“周今甜,你覺得我要和你說什麼?”
周今甜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千萬分之一的概率裏,萬一這個男人不是要跟她表白,她豈不是會直接社死到逃離這座星球。
紀錚又“嗯?”了一聲。
周今甜對上他的視線,想要站起來,沒想到雙腿卻不爭氣的麻了,她整個人下意識的去抓能扶住自己的東西,可惜眼前隻有紀錚。
紀錚眼皮跳了一下,看著拉著自己褲子的小姑娘,有些哭笑不得,“這就投懷送抱了?”
“我投懷送抱你媽。”周今甜暗戳戳罵了一句,一點也不肯吃虧。
男人略略抬眸,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說說看,我要和你說什麼?”
周今甜想要站直,可是腿卻依然不爭氣,她緩了很久,才又靠到了牆上。
倒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理直氣壯了起來:“我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
紀錚低低出聲,下顎線條崩的很緊:“周今甜,我們在一起吧。”
四下寂靜,也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快要溢出來了。
周今甜抿了抿唇,不合時宜的來了一句:“就這?”
好歹也得說一聲“我喜歡你”才對吧。
男人眸子裏藏了點笑意,看著她點了點頭,“嗯,就這。”
周今甜也爽快的很:“我不要。”
“你不要什麼?”紀錚壓低了嗓音,又一次靠近她,將她禁錮在了自己的懷抱裏。
空氣裏滿是濕濡。
周今甜這會兒還是硬氣的很,眼睛一閉,聲音很大:“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
“你再說一遍?”男人磨了磨後槽牙,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一樣。
周今甜的心跳不爭氣的漏了半拍,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哪有人是這樣表白的...至少...也要給點考慮時間吧。”
紀錚勾了勾嘴角,“行,給你三天。”
像是大發慈悲一樣。
周今甜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了,“那你說話算話。”
“嗯?”
“說好的,給我三天的考慮時間。”
她是真的需要這三天,她現在又不是一個人,家裏還有一個周斯渝這樣的小拖油瓶,而且這個拖油瓶還極有可能是這男人親侄子的種。
紀錚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層關係要是日後被那些無良記者給扒到了,那她估計會一輩子活在網友的唾沫星子裏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想把周斯渝的想法放在第一位。
周今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機智的溜出辦公室的,總之今天一整天她都在躲著紀錚,不是在上廁所就是在別的部門裏裝模作樣。
紀錚下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也沒時間管她,直到快下班了才悠悠的堵在打卡機那裏逮她。
周今甜手裏拿著一杯冰奶茶,坐著電梯慢慢上來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略微諷刺:“你這秘書生活倒是過的比我這個老板還瀟灑?”
關臨和另外幾個同事躲在角落裏偷笑。
“不是的不是的。”周今甜嘴巴很快:“老板,你聽我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