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寧郡王上門退婚了!眼下正在前廳呢!”

秦綾初緩緩從梳妝台前站起來,臉上絲毫看不出詫異:“我知道了。”

小丫鬟怔愣的看著自家小姐插好了最後一隻步搖,穿上外袍信步走出房門,似乎剛剛那句話隻是請她去用早膳一般淡定自若。

她還未行到前廳,便聽見裏麵傳來一聲茶杯跌落的碎裂聲,連同她父親的怒吼。

“寧郡王,我威遠候府雖不複往日榮光,卻也不是能被你這般羞辱的!”

威遠候秦明安氣得胡子都在顫抖,幾乎要忍不住情緒破口大罵,旁邊那衣著華貴的婦人人歎了口氣,狀似安撫,眼底卻閃過一絲得逞的快意。

“侯爺可別氣壞了身子,咱們還是等初兒到了再說吧。”

“女兒給父親請安。”

秦綾初穿著一襲紅色織金提花曲裾,頭上簪著幾隻金色點翠步搖,黑發如瀑,肌膚如脂,眉若輕煙,任誰看了都要道一句,威遠侯府的嫡小姐實在是這京中頂頂出色的美人。

威遠候看著自己捧若至寶的女兒形單影隻的站在門口,心裏的怒氣頓時更深。

他放在手裏精心嗬護的明珠,從小到大嬌寵著的寶貝,居然受了被人上門退婚的辱!

“侯爺,既然秦大小姐也到了,那小王便把事情攤開來說吧。”

坐在下首那男子眉眼清秀,隻是細看卻能發現他的眸底有一絲寒意。

慕容瑾冷冷覷了站在一旁默然不語的秦綾初一眼:“我那日被刺客追殺,幸蒙一女子相救,那時小王便對那位姑娘暗生情愫,當時隻看見那姑娘腰間有一串金鈴鐺,正是大小姐腰間這串,便以為大小姐就是小王的救命恩人,卻不想原來是大小姐強奪了他人之物!”

坐在威遠候身邊那婦人捂著嘴一臉驚訝:“這,這金鈴鐺,原是暮婉的物件啊,我道昨日怎麼沒見她戴了,原是被初兒拿去了。”

威遠候何等聰明的人,看了一眼二姨娘和慕容瑾,頓時明白了此事是何緣由,眉頭頓時緊蹙在一起。

“郡王的意思是,您將我外甥女錯認成了綾初?”

“若不是大小姐拿了這鈴鐺,本王也不會認錯。”

慕容瑾看向秦綾初的眼神愈發厭惡,初見這女子,隻覺得她生的好看,通身的氣派也是大方端莊,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是這等強奪庶妹的東西,還冒領功勞之人!

秦綾初的表情並未有什麼變化,隻是隨手摘下了那金鈴鐺丟在地上:“那日見表妹這金鈴鐺有些漂亮,便向表妹討了來,大家本是骨肉相親的姊妹,互相交換些小玩意也是常事,她那裏也有不少我這裏的小物件,何來強奪一說?”

慕容瑾見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冷哼一聲開口:“既然大小姐承認,那咱們這婚便可退了吧。”

“且慢。”

秦綾初的神情一片淡漠,似乎完全感覺不到慕容瑾眼中的厭惡:“這婚確實是要退,隻是卻輪不到郡王來提。”

她從桌上拿起那張婚書,抬手慢慢將它撕裂,眸子裏似乎深藏著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