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旭日初升,萬物蓬勃。
東升典當鋪。
餘開義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等著生意上門。一雙惺忪睡眼,顯然還沒有從美夢中回味過來。
隻是,當他看到櫃台上的一副算盤時,卻見獵心喜,雙手放上去,打得一陣“劈裏啪啦”清脆的響聲。
手指之輕快,動作之熟練,比起專業鋼琴手,抑或是職業電競玩家,也不遑多讓。
“老板,我要典當。”
一個三四十歲的漢子走進來,左臉顴骨處有一道小小的傷疤。他拿出一個撐成長方形的黑色包裹放在櫃台。
餘開義手中的動作停下來,抬頭看了他一眼。
疤臉打開包裹,裏麵的東西露出麵貌,居然也是個算盤。隻是珠圓玉潤,看起來是個玉製的。
“沒見過吧,這可是個好東西。”
疤臉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頗為自得的介紹:
“這是我祖傳下來的,據說還是同治年間的珍寶。你看看這玉,這做工,怎麼也得值個三五萬吧!”
誰知——餘開義乜了一眼,平靜的說道:
“假的。”
“什麼假的,你這鑒寶師才是假的吧!”
疤臉聽到這話,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頓時就炸毛了。
“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懂什麼寶物,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同治年間的寶物,你居然說是假的,會不會鑒寶啊?去把你們老板叫出來!”
疤臉頗有些惱羞成怒。
“嗬。”
“你這算盤,摸上去是冷冰冰的,但和玉石不同,沒有那種‘滑中帶膩’的感覺,而是像一塊——玻璃。”
餘開義說到“玻璃”時,疤臉眼皮一跳;但他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侃侃而談:
“好的玉石,不光是光透、質地、觸摸感,都是非常經得起推敲的。你摸上去,看上去,都不會有任何瑕疵。”
“玉石敲打的聲音,清脆中帶著溫柔,而你這個算盤……沉悶得跟個老母豬放屁一樣,也好意思說是玉製的?”
餘開義隨意撥弄兩下,算盤果然發出低沉的聲音,他不禁輕蔑的搖搖頭。
“再說說年代,你這玩意上色的時候就不會注意下嗎,這裏明顯都脫節了。”
餘開義指著其中一個地方,一臉嗤笑。
“就這,你還跟我說是同治年間的寶貝,我看啊,這不僅不是上個世紀的,甚至連上個月的都不算,頂多上周的。”
“三五萬是不可能了,三五塊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收下。”
餘開義一陣數落,最後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你!”
疤臉麵紅耳赤,陰狠的剜了他一眼,奪過算盤就離開了。
餘開義聳聳肩,這種人他見多了。
總有人故意拿著破東西,想來賺典當鋪的錢。被認出來,就惱羞成怒的放下狠話,灰溜溜的離開。
“開義,餓了吧,我給你帶了一份雞蛋麵。”
這時,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提著一碗麵走進來,正是餘開義的鄰居蔣玉瑩,也是這家典當鋪的老板。
“謝了!”
餘開義嘿嘿一笑,拿過麵條就大快朵頤起來。
“客氣啥,要說謝也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