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劉炳並不想讓這些死大夫去攪局,但太醫院的麵子他還是要給的。
“席東苟事情處理幹淨沒。”他起身朝外走。
下人回答:“應是處理幹淨了的,他已帶著人押送東西回您的老家去了,查不出什麼來。”
“那就行,走吧,去會會他們。”
居養院外,身著白衣的蘇小樓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這幾日風餐露宿各地奔波,讓他上好的織錦緞服都染上塵灰,弄得人臉色都要更難看幾分。
劉炳帶著副手到居養院時,隻見七八個大夫跟在蘇小樓身後,眉目間都是擔憂。
“蘇公子是何時到的菱州,怎麼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可是上麵的意思?”他走近寒暄,下巴往天際歪了歪。
知道他是想套話,蘇小樓也不藏著掖著,“昨日才到的菱州,不敢麻煩劉大人。此趟來沒有誰的意思,是我爺爺怕菱州起大疫叫我提前來瞧瞧,跟前輩們學點經驗。不過目下看來劉大人把菱州城把控得很好,應是京城那邊多慮了。
不過這特殊時期,災民們吃壞東西也有可能引出禍端,還是小心為上,所以請劉大人叫這些衙役讓我們進去瞧瞧,盡快對症下藥。”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劉炳若不放行豈不顯得他輕賤百姓?反正證據都銷毀幹淨,也不怕查,既然遲早都要治,讓這些人順手也免得他再麻煩。
“都聽見了,還不趕快讓開?”他橫著眉毛對守門的衙役使眼色,後者便麻溜露出大門,將人迎了進去。
蘇小樓和沈清茹對視一眼,領著慶安堂的大夫四散開替百姓診治。
有一些的確是吃了變質食物引起的病症,但有一些脈象跟體征對不上。
沈清茹走到蘇小樓身邊小聲道:“體格強健的那幾個看不出太大問題,但這幾個老人,很明顯體內還有毒素殘留,是遭了藥。”
蘇小樓點頭,請慶安堂的其他幾個大夫過來一起就診,“幾位覺得呢?”
慶安堂的大夫認同,“是遭了藥,得先開一些解毒的方子給他們調理,幸好下的不是猛藥,但來得急,身子受不住。”
劉炳一聽故作驚訝,“什麼?竟然是下藥?好啊,我這就派人去審那童記的老板,看看他究竟是何目的在我菱州城作惡!”
“劉大人等等,你為何覺得這藥一定是施粥的那位童記老板下的?”蘇小樓製止他問。
劉炳理所當然,“這些災民這幾日就隻吃過那童記一家的飯食,如今大批量病倒,不是他還能是誰?”
慶安堂的大夫和蘇小樓、沈清茹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大夫將在窩棚裏搜到的水袋拿出來交給劉炳。
“劉大人,這些病人並非是因吃了童記的粥米才引起嘔吐和腹瀉,真正的病因在他們喝的水裏!這些水裏被人摻了草烏粉且劑量不小才會導致災民迅速病倒,跟童記老板何幹?”
草烏的毒性不弱,隻要劑量夠,殺人也綽綽有餘。
用這東西來陷害童記的人,其心可誅!
劉炳沒想到這些災民竟然還有人隨身帶著水袋,幸好席東苟下藥的那批木桶他已經派人銷毀,不然真讓他們追查牽扯到官府頭上,自己這頂烏紗帽可就戴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