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末,在西南地區一個名叫陸家屯的地方,曾流傳著一個恐怖的傳說。
一個已經整整一周的女人突然‘活’了過來,一夜間屠殺了村子裏十幾口人。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她是我的母親。
事情得從二十多年前說起。
我母親是外鄉人,是我爺爺從外邊撿回來的。
那個年代普遍窮,我家更甚。
我父親腿上有疾,二十五歲還沒討著媳婦,爺爺怕我們陸家斷後,替父親撿了個媳婦回來。
沒人知道這個撿來的媳婦從哪裏來、叫什麼名字,於是大家給她取了個名字——癲婆子。
因為她不會說話,遇事隻會‘哇哇’亂叫,還時常莫名發出奇怪的笑聲,像極了一個神經錯亂的瘋婆子。
就是這個瘋婆子,在年底生下我。
父親給我取名陸康寧,望我一生健康安寧。
寓意雖好,但我前半生,卻完完全全逆名字而行。
我是個早產兒,出生時不到四斤,打小體質差,經常生病。
在我出生之前,村裏人在背地裏議論我爸是瘸子,我媽是瘋子、傻子,我出生以後,這些議論變成了謾罵……
我出生在除夕那夜。
數九寒天的夜裏突然電閃雷鳴、風雨大作,流經村口的河流水位暴增,一夜間淹沒了大半個村子。
這場意外並未有人死亡,隻造成了一人失蹤,那人是我的爺爺。
誰也沒見過臘月裏的閃電、驚雷和暴雨,他們說這是不祥的,是有‘掃把星’降世。
而我,就是那個掃把星。
他們將那場災難的責任全部怪罪到在我身上,並且在之後的很多年裏,災星、掃把星等字眼一直伴隨著我。
一旦村裏有人去世,無論老死、病死、意外死亡;
或者莊家收成差;
又或者哪一家死了、丟了隻家禽;
甚至有人下雨天摔了一跤……
大家都覺得是因為我,是我給大家帶去了不幸。
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家門口大罵。
母親神智有問題,卻極其的維護我。
她不會說話,卻會把我護在身後,像母雞保護小雞。
或者緊緊把我摟在懷裏,捂著我的耳朵,不想讓那些汙言穢語重傷我。
後來罵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難聽。
有一次隔壁陸二嬸家的一隻鵝失蹤,她跑到我家瘋狂罵我。
當時母親不在家,回來時正巧看到陸二嬸打我,一個巴掌打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母親突然像瘋了一樣撲向陸二嬸,直將陸二嬸推倒,還在她手上咬了一口,生生撕下一塊肉來。
事情的最後,我家自然少不得賠禮又賠錢,但母親瘋狂的反擊倒是起了一定的威懾作用。
那天之後,村裏人消停了一段時間,一直到我十六歲那年。
村長家的小兒子在田埂間玩耍時,不小心滑落進水塘,村長夫人因此跑到我家罵了整整一下午。
父親氣不過,拄著拐杖出去跟她爭辯,被又高又肥的村長夫人狠推了一把,一頭栽在牆角的鋤頭上,當場血流成河。
當時我就坐在堂屋門口的門檻上,剛吃完藥,渾身冰涼無力。
我想上去幫父親,可才起身,整個人立馬軟癱倒地,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