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璃沉默了。
他相信楚卿知和繆雲裳的話，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更加的絕望。
如果連楚卿知和繆雲裳都說小辭死了，那小辭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楚江璃堅持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會不會和他一樣，隻是不小心失去了記憶，所以才找不回來了？
“阿璃，我們說過了，骸骨、骸骨皮配得上……”
痛哭的聲音在蔓延。
楚江璃沉默了。
“薄硯禮。”楚江璃聲音沙啞道，“他的骸骨，也在上麵嗎？”
“這……”
楚卿知和繆雲裳淚眼模糊的對視了一眼。
“上麵的確有成年男性的骸骨，但是我們沒有薄硯禮的樣本，沒有辦法確認那就是薄硯禮。”
楚江璃的眼神瞬間睜大，“那就對了，隻要有一絲不合理，就一定可以證明那不是小辭！”
“阿璃啊……”
楚卿知和繆雲裳都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或許，他也已經被折磨的瘋了，他們也快瘋了。
那是他們找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女兒，恨不得當眼珠子疼，就這麼沒了。
回來的飛機上，繆雲裳幾次哭的暈過去。
還是楚卿知說別讓兒子看著難受，她才勉強忍住。
沉默良久，楚江璃才道，“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楚卿知和繆雲裳對視了一眼，兩鬢微霜，“我們想，葉落歸根，不能讓小辭和小曜一直留在那裏，還是把他們接回來，辦葬禮入土為安。”
“阿璃，你怎麼想？”
聽見父母滄桑的詢問，楚江璃緘默良久才道，“聽你們的吧。”
他轉過身，一個人獨孤的走在走廊裏，背影孤單茫然。
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在那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妹妹會死，如果妹妹真的死了怎麼辦？
楚江璃不敢接受那樣的現實，他現在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的靜一靜。
“阿璃……”繆雲裳想追上去，被楚卿知攔住。
楚卿知聲音滄桑的道，“別追了，讓他自己靜一靜吧，總有一天，阿璃會想開的。”
……
三日後。
楚江璃沉默的坐在盛赫言的病床前。
醫生照例來查房，楚江璃抬起頭，聲音冷淡，“他怎麼還沒有醒過來？”
醫生滿頭大汗，“這、按理說早就應該醒過來了。”
楚江璃蹙眉，低頭看向床上的男人，盛赫言瘦了一圈，他們兩個人，都很憔悴，誰也不比誰好上多少。
楚江璃歎了口氣，“他不會永遠醒不過來了吧？”
醫生連忙道，“不會的，病人的求生意誌很強，應該很快就會醒……”
正說著話，床上盛赫言的手指忽然抽動了一下。
醫生一愣，驚喜的道，“病人有反應了！”
楚江璃猛地扭過頭，盯著盛赫言的手，果然發現他動了，立刻對醫生道，“快幫他看看！”
盛赫言蘇醒過來第一眼，就看見了床邊的楚江璃。
他悶悶咳嗽了幾聲，身後的傷疤傳來灼燒的疼。
他顧不上受傷，就爬了起來，聲音沙啞的說，“楚江璃？”
楚江璃激動道，“你終於醒了，你已經睡了快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