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頭略坐了一會兒,指尖抹去眼角濕潤。
床頭台燈的映襯下,她麵龐白皙姣好,柔柔受傷的眼神更讓人一眼難忘。
門被人輕輕推開。
楚千辭驚訝的看過去,聽見男人抱歉的聲音,“對不起小辭,我不知道你在哭。”
是薄硯禮。
楚千辭強忍心底心酸,坐直身體,神情一下子變的疏離冷淡起來。
“沒事。你過來我房間,是有什麼事嗎?”
薄硯禮於是走了進來,步伐緩慢。
楚千辭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心裏不安的往後縮了縮。
她指著薄硯禮靠近的雙腳忽然道,“站到那裏就可以了,不要再靠近了。”
看出她眼底受驚抵觸的樣子,薄硯禮默然,步子往後退了退,保持在一個不遠不近,能夠讓楚千辭安心的距離範圍內。
“這樣,可以嗎?”
楚千辭艱難的點了下頭。
其實她希望薄硯禮能夠出去,讓她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
但是礙於情麵,她不能這麼說。
薄硯禮觀察著她的神情,忽然低聲詢問,“小辭,你是在怕我嗎?”
楚千辭抿了下嘴角,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保持沉默。
她低著頭不說話,秀麗的影子也像一副靜物畫一樣靜靜斜在牆上,氣氛一時凝固。
薄硯禮輕歎,那一縷熟悉的苦笑再次浮上麵龐,“我知道這次是我太魯莽了,我是我對不起你小辭,你要怪我打我罵我都可以,我絕對不還手。”
“不用了。”楚千辭頓了頓,發覺自己和薄硯禮無話可說,隻是讓氣氛變的更加尷尬。
她和薄硯禮原本就不是話多的人,這下關係更加僵冷。
楚千辭忽然擔心,等回到A國,他們兩個人還能夠保持現在的關係嗎?
還是說薄硯禮為了她,連她的抗拒和冷淡都可以接受?
薄硯禮眼底流露出的失望,楚千辭故意不去看。
又是片刻,薄硯禮轉身端來一杯熱茶,放在床頭。
快要靠近楚千辭的時候,楚千辭下意識就要避開。
薄硯禮忽然攥住她的手腕,低眸聲音輕淡的道,“不用害怕,我不會再做那麼失禮的事了。我答應你,以後未經過你的允許,我絕對再不碰你,可以嗎?”
“……可以。”楚千辭拽出自己的胳膊揉了揉被他抓住的手腕。
不想她勁太大,帶動了薄硯禮手中滾燙的茶。
杯子裏滿滿的熱茶潑了出來,為了不潑到楚千辭的身上,薄硯禮連忙用手去擋。
這一擋,熱茶就全部潑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抻開的小臂露出一截雪白繃帶,是那天在醫院她無意識亂跑時,為了救她留下的。
熱茶打濕繃帶,燙紅了其餘裸露在空氣中肌膚。
瞬間紅透,格嚇人。
楚千辭也沒想過自己輕輕一拽竟然會變成這樣。
看見他手腕上的紗布,她心一軟,捉住薄硯禮的手查看。
“你沒事吧,被燙到了嗎!?”
薄硯禮畢竟是為她受傷的,她又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沒辦法坐視不理。
薄硯禮被燙到的瞬間臉色蒼白,但看見楚千辭關心的眼神,他還是強忍疼痛,低眸搖了搖頭,露出一絲淺淡笑意。
“我沒事的,放心,隻要你沒事就好,我一點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