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顯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才沒那麼淩亂了。
他觀察了一下自家大少的神情。
抿唇蹙眉，嗯，應該是生氣了，但克製的非常冷靜。
想了下，賀顯小心翼翼的開口，“大少，當初聯絡小星小姐的任務，在被楚氏攔截後我們就沒有繼續下去了。所以小星小姐後來的生活，我們也不太清楚。”
盛赫言並未出聲。
他很清楚，因為這是他親自要求，不必追蹤的。
他隻是不太明白，女兒離開他的四年裏，到底有可能經曆了什麼，才使得她對他這麼陌生。
那雙以往總是神采飛揚的眼眸裏，再見到他時，隻剩下無盡冷漠。
賀顯沉默了下，又道，“其實，也是有一種可能的。”
盛赫言看向他。
賀顯躊躇了下才道，“小星小姐四年前，其實已經懂事了。少爺和小姐的智商本來就比同齡人要更高一點，而那天懸崖上的一幕……小曜少爺看見了，不出意外的話，小星小姐也會看見，而且小星小姐比少爺更脆弱，說不定會因此留下心裏陰影，從而對大少你產生恨意。”
賀顯肉眼可見盛赫言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嘴唇抖了好幾下，最終還是選擇如實說出。
畢竟，這是目前最可靠的一種解釋了。
如果不是因為恨，那難不成，小星小姐還能把大少給忘記了嗎？
四年的孩子又不是四個月，怎麼會不記得自己的爸爸呢。
“你是說，四年前，小星也看見了？”盛赫言忽然抬聲，嗓音低啞。
賀顯低下頭，“是的。當時我們的人似乎看見，莫莉小姐，小星小姐還有小曜少爺都來了，隻是情況緊急，來不及顧上他們。”
四年前發生了那件事後，楚千辭回A國，盛赫言進監獄，小星小曜天各一方，莫莉也出國了。
後來這幾年，再也沒有聯係。
那件事的發生，對所有人都影響重大。
賀顯心情複雜的低聲道，“大少，你也別太自責，小星小姐應該隻是在楚家過了四年，誤以為您就是殺害楚江璃的……所以才會出現逆反心理，事後我們再對她進行心理紓解，想必就好了。”
心理紓解，談何容易。
整個楚家都把他當做殺人犯，這樣誤以為了四年。
孩子本來就容易受到誤導，現在對他這個生父，估計也是恨之入骨。
“……我知道了。”盛赫言沒有再提什麼。
他神情恢複了往日淡薄，眉眼輕掃，帶起一陣疏寒清冷。
“沒什麼事，你就先離開吧。”
賀顯點點頭，起身打算離開。
他留在這兒太久，也的確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
畢竟他現在還是盛家的首席秘書，盛小曜身邊的左膀右臂，一舉一動，還是很容易吸引人注意的。
走到門前，賀顯還是猶豫了下，低頭說，“大少……不打算把你出來的消息告訴小曜少爺嗎，少爺他很想你，昨天晚上還夢見你了，夢裏一直在叫爸爸。”
一室沉寂。
半晌，才聽見男人壓抑聲調，“不用。他會越來越堅強，這是他必須經曆的事。”
賀顯長歎，“好吧。”
可是小曜少爺他，真的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