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已經顧不了自己會不會因此殞命。
她隻知道,自己好害怕會失去他……
可手指隻是剛剛撥開幾縷發絲,她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忽然就有一股電流似的東西在後腦勺下麵炸開!
楚千辭全身一僵,眼前陡然發黑,毫無預兆地往前栽了過去——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隻感受到冰冷的電梯牆和額頭被撞到的劇痛……
……
噩夢不可怕。
可怕地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於比噩夢還要絕望的現實裏。
“醒了?”
冷漠的聲音似是堵住了楚千辭所有逃避的可能。
她澀然而艱難地轉頭。
這是一個非常陌生的房間,卻不像是酒店。
全部純白的裝修,白色的家具,白色的窗簾,連地毯都是白色。
他不是一向喜歡黑色的嗎?
“謝謝你救我。”她愣怔了幾秒,卻隻能說出這寥寥數字。
“隻是不想讓小曜怪我罷了。”
盛赫言幽幽吐出一句,看向她的目光沒有半絲溫度。
楚千辭心裏一沉,下意識伸手去抓他的指尖,想給他展示自己脖頸後的東西,“阿言,你聽我說,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會這樣。而且你看——”
冰冷的大手,無情地避開。
楚千辭的手一下子頓在了空氣裏。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切都在靜止,唯有心痛的感覺洶湧蔓延……
“楚小姐現在過得怎樣?”盛赫言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問。
“……”
這還用問嗎?她以前哪怕不小心撞到櫃子,他都會緊張許久,一直擔心。
而現在她過得好不好,洞悉如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委屈,在懂得心疼的人麵前訴說才能得到憐愛。
而如今,楚千辭隻能選擇沉默。
“看來你過得不錯。”盛赫言冷冷丟下一句。
“……”
她抿了抿唇,忍著頭暈從床上坐起來。
一動,渾身都在疼。
目光落到膝蓋處,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十分不舒服的白婚紗。
它已經破舊不堪。
換作以往,他會溫柔地幫她換上舒適的睡衣。
這就證明無論自己剛才昏迷了多久,他就隻是在旁邊看著,根本沒有動她一下……
“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盛赫言單手插兜,卓然地轉身,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話。
楚千辭咬唇,心裏猝不及防的傷口根本來不及愈合,就已經開始一次次被他再度撕裂……
“阿言,你怎麼能對女孩子這麼凶?”
門口,一道溫柔澄澈的聲音如雲端拂下的輕羽忽然降落。
這親昵的稱呼讓楚千辭再次狠狠一愣,下意識地抬眸看了過去——瑩白勻稱的小腿,精致的法式白色蕾絲長裙,纖細的腰身,又黑又直的長發,以及,溫雅年輕的眉眼……
仿佛感受到來自她的目光,門口的女孩也輕柔地回望過來,斯文一笑,“你好,我叫慕語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