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上上下下,隻要眼睛不瞎的人,幾乎都看得出楚千辭對於盛赫言來說有多特別。
所以也沒有人敢真正攔她。
柳媽帶她去了地下室入口,“楚小姐,需要我陪著您嗎?”
“不用。謝謝。”
楚千辭獨自一人走下了長長的樓梯。
相對於整個別墅裏的溫暖,她越接近地下室,越是能感覺到一股陰冷。
到最後,隻有兩邊的昏暗壁燈能夠照出蜷縮在潮濕地麵上的兩個模糊輪廓。
楚千辭將燈調亮了一些。
這才看清楚他們——楚雲舒早已不複往日的囂張,身上的衣服快十天沒換過了,早已黑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靠在她旁邊的盛澤帆也好不到哪去,雙眼無神,神情渙散,上半身可謂衣不蔽體,十分狼狽。
他們的腳踝上都套著粗粗的鐵鏈,難怪無人看守,因為根本跑不掉。
場麵十分淒涼,可楚千辭一點也不同情他們。
自作孽,不可活。
把她囚禁在地下室,還找人暗殺盛赫言……
無論哪條,都夠盛澤帆死一萬次了。
聽到聲音,兩個人茫然地抬頭,適應了一會兒忽然強烈起來的燈光,才看清楚來人是楚千辭。
“賤人!”盛澤帆沙啞著嗓子,狠狠瞪她,“快放我出去,不然我——”
啪!
一向愛他的楚雲舒居然抬手狠狠將一巴掌扇在了盛澤帆臉上,“你別亂說話,別得罪她!”
說完,她手腳並用,一下子爬了過來,抓住楚千辭的裙擺哀求,“姐姐,你放我出去吧,我求求你了,之前囚禁你的人不是我啊……”
惡臭的氣味從她全身上下傳來,哪有往日的精致可言?
楚千辭往後退了一步,甩開她的手,“抱歉,我沒那麼大的本事。你找錯人了。”
“你有!真的!”
楚雲舒實在不想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繼續待下去了,繼續往前匍匐,再次抓住楚千辭的腳,“現在盛赫言寵你,在意你,隻要你開口,他一定會依你!我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個外人,我也沒有盛家任何的繼承權,他隻需要對付盛澤帆就好了!”
“賤女人!”盛澤帆暴怒得像一頭瘋狗,“我弄死你!”
“我左右不了他的決定。更何況,這是盛家內部的矛盾。”楚千辭把話挑明,“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若說了實話,我還能考慮一下你的請求。”
“你說,你說!”楚雲舒趕緊抬頭,一臉泥汙,渾濁的眼睛裏全是灰敗,沒有任何光亮。
“當年算計我,把我送到陌生人床上的人是誰?是你媽媽,還是……”
她頓了頓,忍住心口最後一絲殘存親情帶來的銳痛,才繼續道,“還是爸爸?”
“我不知道。”楚雲舒搖搖頭。
“不說?那算了。”
楚千辭轉身要走。
“別!姐姐!”
楚雲舒一下子撲過去,摔在堅硬的石板上,手心都磨破了也不敢去看,“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媽隻讓我安心等著,說百分百保證可以把我嫁給盛澤帆!”
“看來是她,”楚千辭垂眸,冷冷看她一眼。
“姐姐!你,你去找我媽媽!如果她什麼都告訴你,你可不可以放我出去?”
楚千辭沒有再回答,抬眸,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地下室。
身後——“你這個賤婆娘,為了自己出去居然還敢打我?!我打死你!”
“啊——好痛!啊,不要!嗚嗚嗚……”
兩隻狗互相撕咬,沒什麼好看的。
楚千辭沒有回頭,徑直出了別墅。
到了外麵之後,她才打電話給俞楹,兩個人一起去找楊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