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的聲音，讓張局長整個人一怔。
他連忙起身，趕緊開門迎過去，“盛總？是什麼風把您又吹到我這小廟裏來了？”
“楚千辭是我盛氏員工，之前我說過，投毒的事跟她無關。看來張局是覺得我在撒謊。”
盛赫言接近一米九的身軀昂藏而立，幽邃的五官被走廊午夜的燈光照得半明半暗。
緊繃的下頜表明了他此刻已然不悅。
張局哆嗦了一下，哪裏敢問他是如何得知消息的，趕緊上前陪笑，“這是工作流程，盛總請海涵。”
“人在哪兒？”盛赫言沒心情和他扯別的。
“拘留室。”
張局話音一落，就感覺原本壓在他身上那道視線，更冷了。
淩厲得仿若一把懸頭之劍，隨時會落下來，見血封喉。
他額頭已經冒出冷汗，“我帶您過去。”
“待著。”
盛赫言丟下兩個字，轉身朝走廊盡頭走過去。
張局尷尬地站在原地，進退為難。
可就連賀顯幾個人也不敢貿然跟上去，他就更加地不敢了……
盛赫言獨自走到拘留室。
昏暗的燈光透進去，他一眼就看到了窩在長凳那頭的身影。
深夜微涼，楚千辭委屈地縮成了一團，抱著膝蓋，百口莫辯又無可奈何地昏昏欲睡。
卻又睡不踏實。
盛赫言一記眼神扔過去，旁側警官立刻打開了門。
楚千辭聽到開門聲，立刻回頭。
高大的男人逆光而立，如神祇降臨。
“小白？你來救我了嗎？”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問，“這裏晚上好冷，我晚飯也沒吃……”
本來，還能咬牙扛著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她就是想告訴他，待在這裏讓人很難受。
盛赫言目光沉了沉，大步進去，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來，“走了。”
一路暢行無阻。
其他人見盛赫言出來，本來要跟過來，卻被他一個眼神阻止。
有警察在張局的示意下，遞來了楚千辭隨身的小包，卻不敢說半句話。
她接過來，道了一句謝謝。
兩個人走到了警局大門外。
楚千辭才問，“你怎麼知道我被抓的？”
“……”盛赫言抿唇看她，“夢見的。”
楚千辭無語，“……不想說就不要說，幹嘛亂講。”
“你想不想回家了？”
來時的車還停在地下車庫裏，盛赫言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將她塞進去，自己也坐了進去，報了她家的地址給司機。
楚千辭心裏一直惦記著霍雨熙說過她有兩個孩子的事，上車之後就懨懨地不說話。
霍雨熙和自己之前不認識，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
所以她所說的話大概率是真的。
那麼她的另一個孩子此刻又在哪兒？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有沒有被欺負……
而且五年多前，那個孩子又是被誰帶走的？會不會被虐待……
這些問題一次又一次地，如潮汐般地侵蝕著她那顆做母親的心。
每每想起，她都好難過……
盛赫言側眸看了她一眼，“楚千辭，你明天來一趟盛氏，見一見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