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李總指名道姓要去紅會所。我用屁股想想也知道這孫子想幹嘛？
紅會所，宣城有名了二十四小時不夜場所。
裏麵不分黑夜白晝，時刻都是紙醉金迷的。
葉綰君有點猶豫，她說算了吧，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
我卻覺得，東山老虎要吃人，那西山老虎就不要吃人了麼？
長得猥瑣的商人滿肚子壞水，長得玉樹臨風道貌岸然的像靳寒川那樣的，坑人不也是沒商量麼？
李偉四十多歲，倒是算不上猥瑣。人長得白白淨淨，眼睛很小，眼鏡很大。
我看了眼他手指上戴著的大戒指，上麵鑲嵌的是西伯利亞紫鑰鑽，用的是鐳射八角切割的技術，價格大概在七千萬左右吧。
我對這個戒指印象深刻，是因為當時原創這項工藝的山海銀樓的老板，是我爺爺的朋友。
鐳射八角彩鑽切割的技術在同類原石切割技術裏，一直是佼佼領先的超高難工藝。也是山海銀樓的核心技術，被當作傳家寶一樣從不對外公開。
可惜，後來因為一係列經營不善，這項專利權竟然被拿去做了抵押。個中曲折早已無從探究，是天災還是人禍，更是無法判斷。再後來，山海銀樓倒閉了，那個老板也自殺了。
所以像李偉這樣的人，我壓根沒敢想過，今天能夠順順利利地得到我想要的。
錢，我不是舍不得。
但酒，我肯定是不能喝的。
看著李偉在我麵前倒滿的一杯紅酒，我微微一笑道：“李總是個明白人，今天咱們要談生意就好好談，大家都是為了賺錢麼。其他那些虛頭巴腦的，就算了吧？”
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從一進門起，他那雙綠豆眼就沒離開過我胸前的紗巾。
我懷孕三個月，雙側胸脯開始有些微微豐滿的變化。
這個老色胚，我穿著高領的羊毛衫，都擋不住他的透視眼麼？
“李總，我們蘇總實在是不會喝酒，一點點就上頭。”
葉綰君站在我身邊，趕緊過來護著我打圓場。
“她不會，那你會咯？”
李偉的目光轉向葉綰君，包房裏那股粉紫的光，真的是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的。
我當然不能讓葉綰君幫我擋酒了，說句實話，論酒量，這個看似鐵骨錚錚的女漢子還不一定比我強呢。
“李總，還是賺錢重要是不是？”
我揮揮手，攔下了場麵。
“賺錢是重要，但享受生活也重要啊。”
李偉嘿嘿一笑，重新把注意力落在了我的身上，“要不這樣吧蘇總。你看，我手裏這份專利的，起價一個億。您喝一杯，我給您減一百萬！”
我差點沒一巴掌揮過去——一個億？！
當我是白癡麼！
我手裏哪有那麼多流動資金，何況我有自己的心理預期，又不是他說開多少，就能開多少的。
李偉大概是見我臉色難看的很，更加得意了：“蘇總，你看我也不是沒有誠意是不是？”
嘩啦一聲，門開了，服務生推過來幾個巨大的紅酒塔。
我粗略看上去，一共六七層的樣子，得有五十多杯吧。
“蘇總要是都能喝了，價格好商量嘛。”
五杯五百萬，五十杯就是五千萬。
其實我明白，李偉心裏也有數，自己手裏的這項專利能訛我多少錢。
所以這些酒，純粹是為了討他個人歡喜，來消遣我的。
“蘇總，我來。”
葉綰君咬咬牙，想要替我上來。
用她的話說，不就是五十杯酒麼？差不多十五六瓶的樣子，大不了，喝完就去吐唄。
“不必！”
我喝住葉綰君，轉頭盯著李偉說，“李總，您這樣就真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