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了。
臨走的時候,他是那樣胸有成竹地向我表示,有他的安排,一切盡在掌握。
所以他放心讓我一個人出庭,放心把我交給他最信任的朋友,放心讓我麵對蘇立波這群沒有下限的狼子野心。
可是現在,靳寒川究竟是高估了人性,還是低估了那群混蛋的無恥?
我被留在庭審現場,隻有一刻鍾的休庭時間去想辦法解決這個爛攤子。
但我不能慫,不能抱怨。我相信靳寒川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他。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在沒有律師的狀態下,我一個人為自己辯護,也能完成這場庭審。
“蘇小姐。”
江文俊從我後方走了過來,我心下一驚,頓時警惕了幾分。
“江先生,你還在這裏?”
我明知故問,因為我的心裏已經有了幾分計較——江文俊今天過來,可絕對不是為了看看熱鬧的。
“我能為蘇小姐做點什麼?”
江文俊看著我,眼裏有真摯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令我十分不舒適的脅迫。
“江先生,你什麼意思?”
“蘇小姐誤會了,我隻是單純想幫你。”
江文俊告訴我,他也有專業的律師團隊,如果我願意接受他的幫助,他現在就能叫人接手。
“接手?”
我心中冷笑連連。這是打官司,又不是修車裝電腦,隨便一個人上來,繼續往下幹就行了?
全部的卷宗都在沈臨舟手裏,我們為了這場官司,從杜雅琴那個時候就開始準備,後來又來了個蘇立波。
現在江文俊告訴我,他能幫我?
那我倒要問問江先生一句,您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關注我們蘇家的案子,幫助我搜集證據了?
麵對我的質疑和咄咄逼人,江文俊的臉上呈現出一忍俱收的神情。
他說:“我能理解蘇小姐的心情。但是我想幫你的原因,不一定非得顯得那麼合情合理。我是商人,我可以衡量利益的得失。我也是男人,我可以選擇心儀的——”
“但你首先得是個人吧?江先生?”
沉穩一聲落地,踏實又安心。
我猛然回頭,看著屹我身後的靳寒川,一切焦慮與糾結都被甩到了九霄雲外。
靳寒川瞄了江文俊一眼,唇角扯出一絲明顯的不屑。
“蘇引秋是我太太,江先生做人,難道不知深淺恥辱?”
“靳先生說笑了,人與人之間的好感和欣賞,不一定都非得那麼淺薄是不是?”
江文俊倒是一點都不羞惱,臉上帶著得體又紳士的笑。
說實話,他在打量我的時候,眼裏確實沒有一絲一毫的欲念和情色。
這一點,從我第一眼見到江文俊的時候,就感受到了。
可是靳寒川臉上的表情更加嚴厲了,他說:“我的女人,輪不到別人欣賞。”
江文俊笑道:“靳先生誤會了,我隻是想幫助蘇小姐。畢竟,有些人關鍵時候倒戈坍台,留蘇小姐自己站在這裏任人宰割,也確實太不通情理了。”
“你配麼?”
靳寒川冷冷一勾唇,單手打了個響指。
就在這時,我發現失蹤好幾分鍾的凱文突然出現。
他推著一個輪椅進來,輪椅上坐著的人,讓我一眼看過去就立刻忘記了該怎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