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川答應過我,會幫我查清楚的。
所以我信了,我乖乖等著,不問,不催,不幹涉。
我等到了一個真相,等到了陷害我的杜雅琴終於得到了應有的代價。
我等到了一個向過去說再見的契機,也等到了一個接受新生活的勇氣。
可是突然之間,有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靳寒川幫我造出來的?
是他從一開始就給唐家施壓,讓他們承認是受了杜雅琴的欺騙,才鬧出了這麼大的一出烏龍。
他讓我心安理得地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幹淨的,讓我可以安心把唐安遠的照片焚燒在他的墓前,讓我接受一切已成定局的無奈。
為什麼?
“靳寒川,我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看著靳寒川的眼睛。他遊開,我去追。他再躲開,我再去追。
我看到他眼裏的我,是那麼的咄咄逼人。
這麼久以來,我一直擔心我鬥不過蘇智恒和杜雅琴,我一直自卑我沒辦法得到靳寒川真實的青睞,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有天靳寒川會騙我。
我那麼蠢,那麼笨,他那樣的男人,應該不屑於騙我才對。
“蘇引秋。”
靳寒川薄唇開啟,聲線如鍾,“你究竟想要知道什麼?”
“我要知道真相。”
我咬咬牙,那股勁兒上來的時候,我似乎已經忘記了我對今晚的期待原本是有多麼溫馨的了。
“這就是真相。”
靳寒川別過眼睛。
“你撒謊。”
我不依不饒,“靳寒川,你有種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說你沒有騙我,說——啊!”
我被他拎起來咚在牆上,喉嚨猛的一緊,是他將我大力鉗住。
“蘇引秋,你到底在鬧什麼!”
他的眼睛腥紅如血,吐氣如灼。
他捏著我,即便沒有用蠻力,卻已經能讓我有種特別真實的死亡降臨感。
“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你究竟還想怎麼樣?你前夫死了,你孩子也死了,這件事怎麼就過不去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你,給你機會,不是為了讓你肆無忌憚地挑釁我!”
說完,他將我狠狠撂下,轉身而去。
我捂著喉嚨,沿著牆麵重重滑下的,除了我的身體,還有我眼裏噙不住的淚水。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明明是他隱瞞在先,明明是他不夠坦誠,為什麼要對我發脾氣?
我隻想知道我的孩子是誰的,我隻想知道一年多前的那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蹲在廚房的地上,聽著鍋裏茲茲地冒著熱氣。
原來,兩個人要真心相愛相守在一起,是件那麼不容易的事。
靳寒川走了又回來,像條沒有記憶的金魚。
他那麼高冷不近人情的性子,竟然會主動拉我起來,像極了在婚姻裏毫無尊嚴的老男人。
我狠狠甩開他的胳膊,沒辦法消化掉情緒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
“蘇引秋,別給臉不要臉。”
靳寒川蹲下身,將我整個人匝在懷裏,端走了。
那天晚上,我發愁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情緒麵對他。
但是沒過多久,靳寒川接了一個電話,走了。
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想著幹脆擼著貓眯一會兒,突然之間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闖了進來。
我趕緊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