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安慰他:“別急,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況且,四殿下您不是留了人在離國,盯著他們嗎?就算那群雲國餘孽想生事,也未必真能掀出什麼亂子來。”
“嫂子說得也對。”盛白銘神色總算舒緩了些。
聊完正事,不免就要聊些閑事。
盛白銘想起往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吞吞吐吐道:“嫂子,其實……其實之前,我不是故意要刁難你的。”
林姝一怔。
盛白銘隨即解釋起來:“那時太子哥哥命我暗中保護嫂子,可那陳碧瑤還在,我擔心她起疑,反對嫂子不利,於是……”
他不自在地咳嗽了幾聲,目光不敢和林姝對視:“於是我才出此下策,明裏為難嫂子,暗中執行太子哥哥的命令,保護嫂子。”
聽了盛白銘的解釋,林姝理解地笑笑:“沒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當初盛白銘的所謂刁難,在她看來,也隻不過是幼稚之舉,自然不會多在意。況且,盛白銘如此說,林姝也明白過來二人不和隻是假象,愛屋及烏之下,她也不可能真對他生氣。
林姝微微一笑,寬慰他:“四殿下不必掛懷,那些事我早已忘記。”
盛白銘作揖:“謝謝嫂子。”
林姝笑笑,看著麵前這張臉,不由得想起另一張相似的麵龐。盛霖待她一向很好,不知邊境戰況如何,他是否能安然過來。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身,心早已隨他而去。
盛白銘聽到歎氣聲,小心翼翼地問:“嫂子在惦記我哥?”
林姝道:“是啊,也不知他何時能回來。”
“嫂子安心便是,太子哥哥用兵如神,一定會很快就擊退敵人,趕回京師的。”盛白銘勸慰她。
林姝抱以一笑:“但願吧。”說著,林姝忽然想起件事:“對了,今天應該是太後娘娘停靈的最後一日吧?我陪你一起是守靈,送娘娘最後一程。”
“好。”盛白銘應下,兩人隨後一同乘馬車,前往皇宮。
人死如燈滅。
先前熱鬧華麗的太後寢殿,變得冷清孤寂。四處都纏滿白綾,連那殿簷外的宮燈,也換成了冷淒淒的白綢。
林姝和盛白銘從白天守到夜裏,從候至天明。
次日。太後靈柩被太監們抬著,遷往皇陵。
皇帝強撐著病體,扶靈送太後下葬,眾人無不悲之。
鍍金的冥錢撒了一地,白色的靈幡被風吹得輕輕拂動。
林姝站在人群中,遠遠望著送葬出城的隊伍。她眼下還未和盛霖正式完婚,不能以皇室宗親的身份跟著去送葬。
可在她心裏,卻忍不住默默祈禱,但願太後娘娘能早登極樂,免受苦痛。
長長的送葬隊伍出了城,林姝又晚了許久,隨後才收回視線,沉默地回到了自家酒樓。
太後離世乃國喪,家家戶戶都掛裏白,林家的酒樓也不例外,白綢纏著柱子、扶手。連門上原本喜慶的紅對聯,都換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