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過了多久啊?
如果威翩舞還在的話,她看到自己的家鄉終於變成了她遙望一生的樣子,又該有多開心?
周無涯想的出神,威銘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祂的身邊。
“來都來了,何不進去看看?”
周無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還是不了。”
說著祂就要離開。
威銘見狀冷聲說道:“若你心中真的沒她,你會連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嗎?!”
“逃避!你隻會逃避!”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逃避,小舞不會死!”
周無涯腳步頓住了,祂緩緩閉上了雙眼。
很多事情祂都在逃避,無論是感情還是別的。
年幼時躲避陽光,成年後為逃避段天良的追殺逃入星海,為了逃避外界的強敵隱姓埋名去了浩波星域,為了逃避外界的強敵去了宇宙奇地。
祂忠於愛情、忠於承諾,逃避威翩舞的大膽示愛,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明明祂的心不是這樣。
祂以為躲過去的是麻煩,實際上躲過去的是一生。
是的,祂這一生都在逃。
事到如今,沒機會了再去挽留什麼了。
這一次,祂不逃了!
周無涯一語不發的朝望雨星走去,這一段路程對祂而言眨眼可至,隻是祂卻走的格外漫長。
......
望雨星最高的山巔之上,這裏沒有恢弘的宮殿,沒有繁文縟節的銘文。
有的隻是蔚藍色的花朵以及草地,乍一看像大海一樣。
清風微微徐來,在海洋上掀起了陣陣細小的波浪。
周無涯看著前方佇立著的墓碑,祂的腳步仿佛有千萬斤般重。
祂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一樣,卻總是撲了個空。
當祂的神識觸碰到那副水晶棺時,當威翩舞的麵孔再一次出現在祂的腦海中時,洶湧的情緒頓時撲麵而來。
周無涯掩麵痛哭,聲音好不加掩飾。
如果說這個世上祂虧欠的人是誰的話,威翩舞對祂的情分,祂今生今世難以還清。
而且,很可能永遠也無法還清了。
愧疚與自責交織在祂的心頭,令祂一度不能自已。
與先前的道別不同,祂可以故作輕鬆,可以假裝微笑,但現在,祂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幾度泣不成聲!
“小舞,對不起啊。”周無涯頭顱緊挨著地麵,右手死死的抓著胸口。
祂心痛的無法呼吸。
這是祂第一次來看望她,也是最後一次了......
即使祂的頭顱已經低至塵埃了,但祂與威翩舞之間的距離仍舊無法逾越。
那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清風吹動小草,輕撫祂的臉頰,似乎在對祂說:
“沒事的,我從來就沒怪過你。”
在微風的帶動下,一朵鮮花落在了祂的身側。
漸漸的,周無涯止住了眼淚,直至日落黃昏,祂仍舊沒有離去。
“威翩舞,不如我們重頭來過......”
祂帶走了那朵鮮花,像是帶走了那年的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