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誌,二十五歲。
那一年我民政學院畢業之後,便被分配到了一個偏遠縣城的殯儀館工作,因為會開車,加上年輕,所以就選擇了做接屍人。
所謂接屍,說白了就是把屍體從死亡的地點拉到殯儀館。
當時的殯儀館都屬於民政局下屬的事業單位,工資高,待遇好。
起初家裏人是強烈反對的,畢竟整天和屍體打交道,難免會沾一身晦氣。
而我之所以堅持要去,一是待遇確實好,二是因為幹滿五年,就能捧上鐵飯碗。
當然了,這個工作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
幹我們這行有兩點要求必須達標!
一是身體一定要好,因為平時需要搬運屍體,還需要幫忙火化,對氣味和灰塵要有一定的抵擋力。
二是心理素質一定要過硬,幹我們這行你就不能信邪,成天和死人打交道,要是自己嚇唬自己,那還不得嚇出個好歹來?
如果說產科醫生是迎接新生命的使者,那麼我們,就是讓死者體麵走完最後一程的擺渡人。
這些年來,我接過兩千多具屍體,有上吊自殺的,有投河自盡的,更有夫妻吵架一言不合喝農藥自殺的。
可唯獨一種屍體,我最不願意接……
那是我剛入行的頭一個月,各行各業都有老師傅帶,我們接屍的同樣也是如此。
老錢幹了二十年的接屍人,明年就該退休了,準備讓我接他的班,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我的師父。
這天,老錢接了一個電話,要去接屍。
按理說他是應該帶著我一塊去的,可那天他卻死活都不願意帶上我。
最後在我的一再央求之下,他才算點頭答應下來。
“小子,待會兒到現場,千萬別亂說,尤其是別說可憐啊,可惜了之類的話。”
車上,老錢跟我叮囑了兩句。
當時我心裏還納悶,前幾次老錢可沒這麼多規矩,難道是這次的“客人”不同尋常?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海濱花園一棟別墅的門外。
一下車我就看到了警車,別墅的周圍已經拉上了警戒線,不少警察正在進進出出。
看到這,我不由得一驚,難道是出凶殺案了?
因為來之前都打過了招呼,所以我和老錢直接走了進去。
剛走進別墅,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再往裏麵一看,差點沒吐出來。
地板上躺著一具屍體,地上血流成河,死的是個相當漂亮的女人,隻不過死相極慘。
脖子被剁了一刀,隻剩下點皮連著身體,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這是多大的仇恨啊,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將其殺害?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凶手居然是這女人的老公!
老錢拍了拍我的肩膀:“劉誌,敢不敢收這種屍?”
我心猛的一顫,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他這是在考驗我,以後自己單獨幹,這種屍肯定不少,若是邁不過這道坎,那就完了。
於是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敢!”
老錢笑了笑:“行,我看你小子是幹這行的料。”
說完,老錢便戴上了口罩,橡膠手套。
我則是出去從車裏拉出了擔架。
老錢仔細檢查完了屍體,這才衝我招了招手:“過來搭把手。”
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走上前去,和老錢一前一後抬起殘缺不全的屍體,慢慢放到了擔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