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的算計!
也怪她一心隻想著早日平息乾州之事,沒有在這些事上留意,以至於闖出這麼大的禍來。
“起來。”
淩月沒好氣地嗬斥了攔路的小丫鬟一句,人已經跨出了門檻,問道:“言胥將軍可有受傷?”
出了這麼大的事,以言胥的性子,絕不可能讓宋哲遠一力承擔,必然也早早去衙門外了。
小丫鬟搖搖頭,“奴婢過來的時候還沒有。”
聽了這話,淩月稍稍安心些。
人和人,終究還是不同的。
言氏一族這麼多年積攢的好口碑,哪怕要敗落也不會在一瞬間就敗的幹幹淨淨。
相反,這兩年因著新政的緣故,許多人心裏都憋了一股惡氣,隻恨沒有機會發泄出來,宋哲遠撞到這樣的槍口上,自是首當其衝受害。
但無論是誰,眼下都不能讓事態進一步失控,淩月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往大門口去,還沒等走到近前,就感覺空氣中透著壓抑緊張的氣氛。
不必說,定是這些百姓在言胥的氣場威懾下,不敢太過放肆,這才稍稍穩住了局麵。
但這僅僅隻是暫時的,無論治水還是治國,講究的都是疏為上塞為下,若不能很好地把百姓心裏的怨懟疏通好,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形成更深的怨恨。
這般想著,淩月人已經到了大門口,言胥見狀,下意識地擋在淩月麵前,麵露愧色語氣卻分毫不讓,“公主,臣辦事不力理應受重罰,待處理好一應後續事宜,自會領罰。”
言家內部出了亂子,他絕不能讓淩月善後。
“有錯當罰,自是少不了的。”
外人麵前,淩月並未對言胥表現出任何親昵,隻不動聲色地跟對方對視一眼,“本公主總要先弄清楚來龍去脈,再來決定如何處罰。”
就在從小院往外走的時候,淩月已經吩咐兩個暗衛到大門口盯著,發現人群中有可疑之人立刻拿下。
言家人不是傻子,就算想算計言胥也不會真下什麼取人性命的烈性毒藥,要知道這可是欺君罔上誅九族的大罪,抄家滅族的時候誰也逃不了幹係。
那麼結果隻有一個,就是以並非烈性毒藥的名義哄騙言家哪個蠢貨來做手腳,實際上悄然換成致命毒藥。
如此,必然要有人盯著,否則又怎麼煽動輿論,以及往京城傳遞消息?
暗衛得了淩月的囑咐不能輕舉妄動,這時還未有什麼動作,倒是外麵裏三層外三層的百姓在看到淩月出來後,漸漸又躁動起來。
“公主,一晚上幾十人丟了性命,還有幾十人奄奄一息,連郎中都親口說了這些藥有問題,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一個蓬頭垢麵的婦人聲嘶力竭地哭嚎起來,猩紅的眼睛緊緊盯著言胥,仿佛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就是他弄了那麼多毒藥來,把那麼多活生生的人都害死了,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難道他們世家公子的命是命,我們普通百姓的命就是草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