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客,見人家根本不接這茬兒,那少女頓覺無趣地抿了抿唇,抬手讓了讓,“祖父在裏麵等著你呢,請吧。”
雖然她並不知道陳臨的身份,但自家祖父適才看到那幾張字帖時不敢置信的模樣,她卻是看的真真切切,明白此人怠慢不得。
“多謝小姐。”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穿過庭院,拾級而上來到廳前。
許是提前把人都打發了出去,整個院子空曠的很,就連方才引路的家丁也被遣了出去。
陳臨不由在心裏感歎,不愧是久負盛名的老將軍,警惕性比尋常人要高許多。
正想著,就見那少女先一步邁進門檻,笑盈盈道:“祖父,我把人給帶進來了。”
也不知是什麼了不得的客人,竟然還需要讓她親自出去候著,也是新奇的很。
很快,屋裏傳來一陣有些虛弱的聲音,“快把客人請進來。”
“是。”
那少女答應一聲,這才折返回來,引陳臨進了花廳。
齊老將軍還病著,並未在正廳見客,而是由著自家孫女把陳臨引進正廳後麵的小間。
才進小間,抬眸就見椅子上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
雖然年歲漸長,人又在病中,精神上難免有所不足,但老人家的身體看起來還算健碩,起碼腰板挺直,目光如炬,並非尋常老人那般神色渾濁,風燭殘年之狀。
公主果然沒有找錯人。
陳臨心裏稍稍踏實了些,拱手道:“晚輩陳臨見過齊老將軍,因晚輩身上有傷,不能向您行大禮,請您寬諒。”
額?
不等齊老將軍說話,那少女已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抿嘴道:“難怪走起路來像個軟腳蝦,原來是受了傷。”
“清兒,不得在貴客麵前無禮。”
齊老將軍瞪了自家孫女一眼,又向陳臨道:“這丫頭就是匹脫了韁的野馬,也是我管束不嚴,讓你見笑了。”
齊清兒這樣的話聽得多了,也不畏懼祖父的威勢,隻頑皮地做了個鬼臉,陳臨則恭敬道:“齊老將軍言重了。”
說著,雙手把自己的腰牌呈到對方麵前。
那腰牌代表著勤政殿侍衛的身份,齊老將軍一看就知,心裏僅剩的一點疑慮頓時也消散了許多,隻微微挑起花白的眉毛道:“如今皇上禦駕親征在外,,你卻千裏迢迢趕來青州找老夫,可是京城裏出了事,需要老夫做什麼?”
雖然字帖上是夏皇的筆跡,但夏皇在外征戰,怎麼會把這種毫無用處的東西帶在身上?
自然是旁人翻箱倒櫃尋來的。
陳臨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齊老將軍就將自己的來意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當即頷首道:“老將軍料事如神,的確如此。”
這樣說著,方才從衣襟內側掏出淩月的親筆信遞到齊老將軍麵前,一字一頓道:“公主說老將軍看了信,就什麼都明白了。”